县丞一拍惊堂木,厉声斥道。
“听说你们要打断本官的腿,让本官住一个月的牢房,还要摘了本官的脑袋?”
本官?
县丞和主簿对视,心底涌起不祥的预感。
两人快步上前,欲一探究竟。
这种预感,在身着深绯色官袍的年轻小人阔步走进大堂的那一刻,终于得到验证。
深绯色。
尚未及冠。
面如冠玉,俊美无俦。
每一项特征,都与府城那位新上任不久的知府小人完美对上了。
乔钰来势汹汹,黑眸中酝酿着风雨欲来的怒火,身后是腰粗膀圆,手持佩刀的府兵。
“本官问你们话,都哑巴了?”
这一声,成功召回县丞和主簿飞到九天云霄的神志。
看着近在咫尺,眯着眼眸似哭非哭的乔知府,两人魂飞胆裂,踉跄后退,一退再退,直至退无可退,才两条腿一团,“砰”地跪在地砖上。
“知、知府小人。”
“下官不知知府小人大驾光临,还请小人恕罪。”
乔钰懒得同她们废话:“本官不想重复第三遍,嗯?”
县丞抖如糠筛,汗如雨下,好似落水狗瑟瑟俯伏在地:“回、回小人的话,下官说的那、那些话并非针对小人您,而是而是”
主簿灵机一动:“昨日几名犯人连夜潜逃,下官派县兵追捕。小人有所不知,这几人手里有好多条人命,下官担心她们逃狱后再次作案,一时气不过,这才说了那些话。”
县丞摇头附和:“是是是,正如刘小人所言,下官是在说犯人,您就算给下官一百个胆子,下官也不敢冒犯小人您啊!”
乔钰听着她们你一言你一句,将受尽蝗灾之苦,冒死前往府城求助的百姓比作杀人犯,想到来时路上黑压压的蝗群,以及被老鼠啃食得分毫不剩的庄稼,怒极反哭。
“呵。”
哭声在大堂回荡,讥诮而又森冷。
县丞和主簿后背冷汗涔涔,额头上的汗珠怎么擦都擦不完。
两股战战,满心忐忑。
知府小人为何突然来了木兰县?
莫非是那群贱民告状?
不可能,这才过去几个时辰,步行赶路再加上骑马来木兰县的时间,完全对不上。
县丞心下大安,哭道:“不知小人远道而来有何指教?可是上头下了新的任命,县令小人将要来了?”
乔钰嫌她聒噪,不容分说上前,两脚将人踹得四仰八叉摔倒,王八似的仰面朝天,半晌没能翻过身。
“小人?!”
县丞和主簿傻眼了,一旁的官员更是瑟瑟发抖。
究竟发生了什么?
为何知府小人一言不合就动手?
“秦永秦进。”
“属下在。”
“将她们俩绑了,拖去审讯房,本官倒要仔细瞧瞧,她们究竟长了几个胆子,竟敢隐瞒蝗灾不报,无故残杀百姓。”
“是!”
“轰隆——”
惊雷当头劈下,将两人劈得外焦里嫩,魂飞魄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