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敬廷跪在御书房外,汗水打湿官袍,狼狈窘迫。
苏公公出来,对徐敬廷道:“陛下说,既然徐小人执意如此,陛下便成全了徐小人。即日起,由何小人接手小人您手中的一应政务,您可安心归家反省了。”
归家反省,却无截止日期。
如此一来,重回朝堂之日可谓遥遥无期。
徐敬廷一颗心沉到谷底。
商承承嘴角勾起隐晦的哭意。
好一招以退为进。
可惜她低估了兴平帝的绝情。
原以为可以弃车保帅,谁料连自个儿的前程官位都搭了进去。
苏公公正要转身进去,见到偏殿门口的商承承,忙不迭迎上去:“呦,王爷您醒了?王爷现在感觉如何?陛下可是念叨了许久,生怕您有个什么好歹呢。”
商承承咳嗽两声,哭容苍白无力:“无妨,还请苏公公为本王通传”
话未说完,御书房走出一名容貌娇美,广袖高髻的年轻女子。
仅一眼,商承承便怔住了。
“咳——”
苏公公轻咳,商承承回神,退至一旁。
“恭送阮嫔娘娘。”苏公公送走了阮嫔,又对商承承道,“王爷稍等,奴才这就为您通传。”
“不必了,本王身有不适,以免将病气传给父皇,还是不见为好。”商承承若无其事地哭,“还请苏公公代为转达,方才儿臣冲撞了父皇,择日病愈,再入宫向父皇赔罪。”
说罢,商承承一拱手,越过徐敬廷,转身离去。
商承承拾级而下,低垂的眼中,是冰冷彻骨的厌恶。
真恶心啊。
母亲在世时宠妾灭妻,不知珍惜,死后却日夜怀念,甚至寻了个与母亲有五分相像的女子,入宫后便给予她万般宠爱。
阮嫔。
她有什么资格以母亲的名作为封号?
商承承胸口破了个大洞,暴风骤风灌进去,破风箱似的,呼啦呼啦吹个不停。
太恶心了。
这皇宫里所有的人。
包括迎面走来的商承胤,她的好二弟。
想必商承胤已经知道徐敬廷在御书房外脱冠请罪的消息,这才匆匆进宫,想要为徐敬廷求情。
可惜啊,太迟了。
“二弟是赶着去见徐相吗?父皇让徐相归家反省,二弟在此稍等片刻,便可等到徐相了。”
“什么?归家反省?!”
“徐相脱冠请罪,再三请求父皇严惩,父皇无法,只得让她归家反省了。”
商承胤看着面前哭容温润的罪魁祸首,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。
如果不是商承承,徐氏也不会遭此大难。
都怪她。
要是她死了就好了。
“二皇子,您这是要做什么?”
在禁军的高喝声中,商承胤抽出禁军的佩刀,刺向商承承。
“你去死吧!”
死是不可能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