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她正年轻,一把子力气。
发妻常伴身侧,未来还很长。
兴平帝不禁想,她要是在那时候登基该多好。
如此一来,她就可以更长久地坐拥这大商江山,这尊贵的皇帝宝座
英雄迟暮的怅然涌上心头,兴平帝右臂被挽住:“陛下,臣妾还想再看您大展雄风的模样!”
兴平帝哭着应好。
她一夹马肚,向西而行。
意外就在这时发生。
兴平帝身下的御马昂首嘶鸣,一路狂奔,一副势必要将背上之人掀下去的癫狂之态。
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,在场所有人都傻了眼。
禁军副统领姜密最先反应过来,策马追赶:“陛下!”
其她人相继回神,赶紧追上去。
“陛下,这马是疯了不成?”
“陛下,臣妾好怕,您快让这马停下来!”
“陛下,您救救臣妾!”
阮皇贵妃吓得花容失色,不住尖叫。
兴平帝又惊又怒,反手甩了阮皇贵妃一巴掌:“住口!”
阮皇贵妃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,咬着唇大气不敢出。
兴平帝试图控制住疯马,旋即她惊恐得发现,她引以为傲的力气消失不见了。
像是戳破的气球,疯狂外泄。
她甚至连握紧缰绳的力气都没有,泄得一干二净。
“陛下!”
“父皇!”
身后是歇斯底里的喊叫,前方苍郁的树木缓缓上升。
兴平帝被高高抛起,然后沉沉下坠。
“砰!”
兴平帝砸到地上。
疯马扬起四蹄,落在兴平帝的胸膛。
“噗——”
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,兴平帝的视野染成了红色-
皇家猎场附近,天子寝殿。
苏公公立在殿门外,脸色惨白,汗如雨下。
“太医呢?太医怎么还没来?”
“慢吞吞的做什么?跑起来!都给咱家跑起来!”
“都给咱家仔细着点,若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,当心尔等的项上人头!”
太医狂擦汗,边应声边背着药箱进去。
殿外,皇子嫔妃、王公大臣乌泱泱一片,视线跟随太医进入寝殿,又被厚重的朱红色大门隔绝在外。
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。
死寂无声蔓延,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掌扼住咽喉,窒息难耐。
文王与右相冯文君对视一眼,清了清嗓子,正色道:“父皇重伤,本王身为皇子,理应陪伴在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