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他随手打马,行得肆意,从不回头看身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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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玓白用弓别开挡路的荆棘杂草,循着杨柳青走的小道走。
谈不上什么心情好坏,总之就是不想和蠢女人待一块。
手里捏根草绕两圈,却没找到出路
杨柳青也一直不曾归来。他环手。
西郊有狼,此时已晚,莫非——
燕玓白忽地扔了草,无缘无故阴沉下脸。下马,他四下再寻。却依旧无踪迹。
正没由头地窝火,右前方树上一点细小的红忽而招去燕玓白目光。
燕玓白攥着马鞭上去一看,赫然发现是一颗嵌在老树皮里的红豆。
完整,且未曾蒙多少灰迹。
林里何来的红豆?
他垂眸,伸手将豆子掰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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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柳青攥着仅剩的十来颗豆子,坐老树根上偷闲了好会。
来的路上大体做了标记,倒不怕不能返回。只是没想到休息的时间过这么快,回去找那俩人至少还得走几里路。
她靠树上,托着腮舒口气。又看向手里灰扑扑的小荷包,头疼之余再度揉了揉太阳穴。
本来打算用这些煮粥哄燕玓白来着。
不管他喜不喜欢都可以表明自己的心迹,可惜了。
她打心底心疼粮食。
黑幕快要全降,青青仔细把荷包系好放怀里,拍着沉重的腿起身预备返航。
未料,“咻——”刺目银芒猝不及防刺碎空气,青青瞳孔地震,不知何处射一支箭,将将擦过她的垂落的发丝,嗙地钉入身后老树。
一缕发被截断,无声无息落在肩头。
她赫然僵在原地。
碰巧周遭窸窣,马蹄声越靠越近。她眨眼,正前方赫然越出一匹高头骏马。马背上男子刚毅俊朗,正搭弓要再度射箭。
“大人——!”
萧元景拉弓的力道一缓,定睛再看,他眉头皱起。
确实是人。
女孩细瘦的身形在将黑的傍晚不甚明显,乍看肖似抬蹄的小鹿。倒也不怪他认错。
不过,萧元景驱马向前两步,稍舒缓的心情瞬时不妙了几许。
那不错眼盯着他的女子,竟是少帝身边荣宠有加的婢女。
萧元景眼风泛寒。
对于这女子,他算不上了解。
他平日忙碌,连妹妹都时常无暇关注。若非插在宫中的眼线时常禀报大小事宜给陈冕,陈冕在商议要事时提一嘴,这姓杨的婢女全不会在他心中落下印象。
说来怪。
元漱的信里,少帝对她十分特别,不到半年连升位分。虽既罚又赏。却从未真的杀了她,还日益宠溺。昨夜来的路上,听闻少帝任她披着龙袍在宫中转悠,饶是稳重如他也震惊。
萧元景自然对那婢女生出警惕之心,又好奇是何样的姿容,能惑住坐拥天下美色的帝王。
可今日一见坐在各色美人前的她,却品不出半分出彩。
然少帝待她时眉目溢满柔情,恨不能把人捆在身上这喜好的变化,当真捉摸不透。
元漱受冷落这事也更没处说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