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钱打点这传统风俗吧,杨柳青当然心领神会。自然不会对此置喙。
拿人钱财如杀人父母,谁和这些过不去。
她没把这内侍明里暗里的讥讽放心里去,只是嘴中感谢:
“我晓得了,谢您提点。”
内侍瞥过空空的厢房,也自觉没东西搜刮。干脆利索走人。
门庭再度冷落。携着对于燕悉芳与燕玓白之间的困惑,少女深呼口气。
童年创伤,白月光这两个初始给的重要因素,已经同时现形。
既然燕玓白刻意给她这个机会,杨柳青捏拳。
她一定会去弄清楚。
低脸,地上托盘里的羊脂玉铭牌泛光,边上是二品女官独有的红白间色襦裙。
莫名的,杨柳青伸手去碰了碰。
天冷,几件东西本该是凉的。
但她碰着,却觉得手心底微烫。
*
“陛下醉酒,闲人莫来烦扰!”
“陛下于我约好梅亭赏雪,分明是你趁陛下醉酒诓骗来的!你让开,我去见陛下!”
玉华殿外吵闹。
绮黄出去应付那位刘美人,月容夫人已洗漱装扮完毕,坐在案边品茶。
听得那依依不饶的清脆女声,幽幽吹去浮叶。
也早习惯了。
美丽的姑娘一茬接一茬,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帝王心中唯一。
饶冷静如她初初也陷入进去,困在少年含笑编织的迷宫不得出路。
她不想被打扰,也并不害怕刘美人。遣绮黄客气地把她攘远些,便预备绑袖子下厨,做一碗甜羹。
天下孩童没几个不爱甜食的。
少帝亦然。
只不过刚冒烟,月容夫人方翻炒红果,朱门前无声无息斜倚了一个人。
不知何时醒来的少帝虚虚睁着眼,一头黑发微乱,正面无表情盯着自己。
月容夫人立即放下锅铲,擦净手上前关怀:
“陛下何不再寐一会?时间还早,未到朝时。”
燕玓白眉头难察地紧了紧,好像才清醒似的。
美人心一收,细声:“陛下?”
少年闭目,转脸去晒红澄澄的日光。
“无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