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发现第二个难解的疑题。燕玓白头直愣愣垂下,身上骤然发烫,诡异的兴奋促着双手抓入发间。眸子不住乱颤,朦胧的夜第二次浮现眼前。
回溯明灭月影,少年陡自鼻腔中哼笑。
不,他想起的不是她。而是,“她”。
可相同的,她与“她”,都想方设法,处心积虑。
笑容扩大,混不在乎这里还有第二人。燕玓白痴态尽显,仰倒椅上哼哧哼哧嗤笑。
笑得杨柳青渗得慌。
总感觉…这条命又岌岌可危。
殿上之人前仰后合:“煞费苦心啊,”他赫然止住笑意,面无表情:
“你如何入了重兰宫的。”
漆黑的眸子遥遥望来,即使隔得远,也能看见里头游荡的阴戾。
少帝的眼睛仿佛有一种摄人心魄的能力。直直看来时就如两汪不见底的漩涡,拽住双腿不放,直溺死罢休。周遭四四方方的幽静更肖似一只巨大的牢笼,不见前方,丝毫不给人逃脱的路,是随时生死一线的威慑。
杨柳青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。他竟这么敏锐?
也是…毕竟是俯瞰一切的帝王。
本能想否认,再说一串告罪的话,但,杨柳青唇瓣失了血色。
他仍撑脸,狂放不羁地跨坐。好整以暇,暗影里抹着脂粉的脸与众不同地发一层浮光。
杨柳青深呼吸,阖目。竭力拉正自己发颤的嗓音,把自己和萧元漱的相遇一五十一描述了遍。
“回禀陛下,就是这般…”
燕玓白听得兴致勃勃,泰然端详那不自觉躲避视线的小婢,霍地要笑不笑:
“如此巧合?”
杨柳青唇抿了又抿:“是。”
“是?”
“是真的,还是假的?”
“…”少女呼吸急促。
是假的。她知道,靠自己完全没可能。
可在看到萧元景,联想到还未露面的数个对手后。她迫切地想要快点收集天子气。
正值风头的萧元漱被人人盯稍,上到作息下到吃什么根本不用费心去收集。而她出门的那条路从重兰宫正门走,不管顺逆,都一定会经过膳房前的岔口。
那是自己独身摸过许多次的路。可以从后拐离,但杨柳青没有。
她着实想借助枕头风,早些达到目的。
奈何被他掐死在襁褓中。也没有预料到,那样叫人咂舌的盛宠竟也只是逢场作戏的浮沫。让她押错了注。
“看来果真如此巧合。”正难捱时,燕玓白却抢先一步否决了,语调瞬时乏味。
杨柳青绷紧的弦才歇,希望这茬揭过。
这次运气好似不错,如她所愿,燕玓白重新躺回去,仰天闭目,红唇呢喃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