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玓白拂开点鼻尖上的雪,恶声恶气:“大胆贱婢,见朕岂敢不拜?”
杨柳青如梦初醒,低头要屈膝,脚底却软踏,甫前倾身体,就裹着被子踉跄趴雪里。
再抬脸,鼻尖眼尾都冻得红扑扑的。
燕玓白正冷笑,这女人又耍心眼呢。而后一睨她沾满素尘的脸上朦胧的佁然,无明火不清不楚回落几尺。
杨柳青还以为他要发病了,下巴颏安分抵雪地上想爬正,少年左摇右摆,猝不及防蹲下扯住被子一角。浑身用力,蛮横任性地抢走被子。
随后在女孩五雷轰顶的愕然中,眯着眼将这床薄薄的棉花被裹到自己身上,悠然舒了一口气。
杨柳青懵。“陛下?”
燕玓白头一别,狠狠威胁她:“不许动!否则朕削了你的骨头当鼓槌!”话音才落,怕棉被被抢回去似的,他揪着被子往屁股底下狠挪了挪压实。脚放杨柳青那,倒头睡了。
“…”
有点距离,看不清燕玓白神色。索性她也实在没那个好奇心。
瑟瑟发抖的杨柳青忍着冷,慢慢让自己坐回小椅上。盯着灰扑扑被子里金尊玉贵的人一时语塞,无措了好会。
半晌,吸吸快冻僵的鼻子,她一点点移过去,把还留了点粥的瓦罐抱怀里。
是她特地留着当晚饭的,还有些余温。
倒是想叫内侍来,可她这样,没到门口可能就晕了。她瞟那人,感觉他似乎睡得非常香,匀称的呼吸声都格外平静,哪像平时动不动刀人的森狠。
不过地上冷,真要睡外面得发烧。
杨柳青抿了口粥,认命地叹口气。又磨蹭到屋里加了点水,生火,一边煮一边为两人取暖。
温热融化了身上僵硬的神经,杨柳青擦了擦清鼻涕。再一吸鼻子,忽地闻到一股不小的酒味。
她侧眼,正遇上寒风刮过,寻根问源,赫然是燕玓白身上飘来的。
杨柳青搓搓手。这才想起来有人是说过,燕玓白今天在和新妃子喝酒赏雪来着。
不知道怎么摸到文德殿的。
然转念一想,他从小长在宫里到处走,可能哪都熟悉。只是自己不走运,老被碰上。
于是自嘲一哂。
守了他会,青青熬不住了。挣扎把另一张棉被拖出来抱身上裹住,坐在门槛上虚着眼盯梢片刻。
却渐渐头往一侧歪,也睡了。
入睡后见到的生活很美好,有奶奶有鸡鸭鱼猪,还有很多专业课。
楼上寝室一个姓陆的女孩也总下来串门,穿着美美的改良汉服,分享她男朋友给她做的各种好吃的。
猪肉脯,桂花糕,窑鸡,牛肉干…
大伙没一个不羡慕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