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呜咽,妙婵发髻歪斜,鼻尖可怜巴巴沾了一点灰。
他看着昏迷的歹徒,良久叹了口气:“失礼了。”
说完伸手去拖拽那人的臂膀,这厮身躯沉重,他费尽力气勉强拖动几步,便已气喘吁吁。妙婵拼却浑身气力将歹徒拖离原地,正搬动着,耳边倏忽响起哐啷一声响。
男子腰间佩刀忽地滑落,砸落在地。
妙婵一惊,连忙俯身去拾,指腹触及刀柄,却是一愣。
这刀……原来竟是一把未开刃的刀。烛火轻晃,映着刀身寒光幽微,妙婵偏头暗暗思忖。
。
穆凌越是被活活冻醒的。
他后脑发麻,脊背僵成冰柱,像被塞进了冰窟窿里。
费力掀起眼皮,就看见自己被人用一道布绳捆在椅子上。绳结系得精巧,甚至打了个漂亮的梅花扣,力度松松垮垮,好像生怕绑疼了他。
穆凌越微抬头,本能地第一眼朝活人鼻息处望去。前方几步之外的床塌,青灰色棉被堆成长长一条,被角之下露出一截细腕,那榻上之人睡得倒是毫无防备。
风自背后掠过,寒气如刀顺骨缝灌入。
转动眼珠朝侧边看,身后是一扇漏风的纸糊破窗,而他恰好被人搬在这里,端端正正补住了窟窿。
脚边歪着一个简陋炭盆,灰烬里的炭火还未燃尽,看起来像是那人过意不去,特地留在这儿为他取暖。
良心未泯但也不多。
穆凌越顺势踢了一脚炭盆,发出哐当声响。
榻上,妙婵迷迷糊糊睁眼,腰杆伸到一半忽有所感,猛然转首。见歹徒被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,顿时松了口气。他慢吞吞下了塌,搬来木椅,与歹徒相对而坐。
妙婵直觉有些不安。
此人筋骨如铁,不似寻常百姓。伤重至此,竟然能这么快苏醒。
对视良久,他抚额思索了一会儿,和颜悦色问:“你是谁?”
穆凌越盯着他,言简意赅:“吾姓穆。”
回答极坦然,倒也不矜持。
妙婵:“为何劫持我?”
穆凌越:“你能带我去见魏冠清。”
妙婵微微一怔,此人进屋后这话便说过许多遍。
一位想要拜见魏侍郎的武将之才。
可,横竖跟自己能有什么干系?
穆凌越面不改色,定定凝视他,一字一顿道:“你与他,龙阳侍。”
龙、阳。
男子分桃断袖,视为龙阳。
……
好大一口飞来黑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