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名字瞧着倒是陌生,没见过,大概不是云水县的人,不过既然这么慷慨大方,张平也就不追究了。
张平额外打点小厮一点钱,“做的不错,马上要传菜,这里不用守着了,进来帮忙吧。”
张平临走将门稍稍一带,露着一条缝,等会儿要是李凭带着聘礼和媒人来,也好方便。
张稚的及笄宴便开始了。
刚混进来的赵季,只带着一个见多识广的兄弟,寻了人少的一桌坐定。
“雍声,这是什么宴会?这么这么多人。”赵季问道。
雍声四处张望了下,“主公,我也没看出来,再等一会儿看看。”
当今乱世,赵季带着一帮人起义,刚在鶖河县打赢了一战,不料对方援兵速至,他们剩余的人被追杀七天七夜,一路逃到云水县。
两人言语间,一盘色泽诱人的红烧狮子头便被端上桌。
赵季动了动筷,好吃。
吃饭间隙,一道苍老有力的声音逐渐传到宾客们的耳朵里。
“各位,大家都知道我张平,读过书,认几个字,这一生没什么大出息。”
“只不过蒙受上天恩宠,做了个小小吏官,幸得膝下五个女儿,如今便是我小女儿的及笄日,我真是由衷地高兴,感谢大家伙来捧场啊——”
话落,雷雨般的鼓掌声伴随着和气的道喜声渐入他耳。
“张大人好福气。”
“恭喜恭喜……”
一时经久不息,场面热烈,气氛活跃。
张平喜上眉梢,“各位都是云水县的父老乡亲,也是小女稚儿的叔伯姨嫂,咱们也不见外,我让稚儿出来,跟大家见见面。”
赵季听见这话,和雍声对视一眼。
他们这是混进了一个叫稚儿的女子的及笄宴?
赵季再怎么混不吝,也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不甚妥当,正要趁众人注意力转移的时候带着雍声溜出去。
“稚儿。”
张平一声,止住了赵季的步伐。
静了一刻。
须臾,堂屋左侧,藤萝墙上绿意正浓,光影斑驳,转出来一个娇俏的红裙女子。
她略矮了矮身,衣摆交叠着,与景色分割些许春意,脆声道:“张稚见过各位叔叔伯伯,姨姨嫂嫂。”
赵季想走,但奈何根本移不开眼。
他瞧着张稚,只是见了一面而已,他还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。
赵季看向张稚的时候,张稚也注意到了他。
从她出场开始,一个看起来十分潦草的泼皮无赖一直在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她。
他身上穿着陈旧勾丝的布衣,虽然身形高大,剑眉星目,但是脸上不净,胡子拉碴的一点都不修边幅,坐又没坐相,整个人毛棱棱的,看上去掏不出几个钱的样子,落魄到不能再落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