嗓音泛哑,还带着咳嗽之后的余音。
“没有受伤吗?”
楼厌看着他半边身子挨在竹榻上闭口不言的样子,不禁又在心里叹了口气。
罢了。
看来即便失忆了他也不会改,还是一个在人前装惯了的要强性子。
方才那道结界像是仙门中人设下的,他只是不慎被灼伤的手背都疼得不行,衡弃春刚才可是整个人都贴上去了!
他说没事,那必然不是真的没事。
两世以来,楼厌很少有能像现在这样抱着胳膊站在榻前垂眼看他师尊的时候,他哼哼唧唧地想了会儿,视线忍不住落在衡弃春发抖的臀腿上。
他师尊现在不懂得动用灵力,若是真受伤了,还得早点疗伤才更要紧。
但……
楼厌抬眼,冷不丁地对上衡弃春那双已经失了威严但仍然清冽的眸子,默默打消了现在扒他师尊衣服的想法。
——上次他在花潭镇就因为这事儿被衡弃春罚了跪,足可谓记忆铭心。
所以楼厌转念一想,干脆等人睡熟了将衣服扒开看看吧?
楼厌想得出神,竟也没有注意到衡弃春已经挪动着跪坐到床榻边,单手扯住了他的衣服。
腕上一沉。
楼厌顺着那力道向下看去,指尖衡弃春正双手攥着他的袖口,一双眸子水亮莹润,仍旧是一副十分认真的神情。
他张了张嘴,用泛着哑意的嗓音说:“有……”
他径直翻过身,抚上自己的身后,臀腿相连的地方,而后在楼厌的注视下亲手解开了自己腰间的系带。
时近傍晚。
无数莹白雪色从竹隙之间透进来,将这一方竹室照得亮堂如白昼。
楼厌就借着这寸雪光看清了衡弃春的动作。
衣衫褪下,露出臀腿之间细嫩的大片肌肤,衡弃春径自屈起一条腿,将那片皮肤显露得更清楚了一些。
只见臀腿相接处一片红肿,最严重的地方竟有几丝灼烧的痕迹,与楼厌手背上的伤如出一辙,显然是被方才那道结界灼伤了。
楼厌盯着那处位置,眉心狠狠一跳。
他强壮镇定站在原地,两只抱在胸前的手臂紧紧交缠在一起,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出了一层薄汗。
救救狼。
这种情况,他哪儿还顾得上夸赞自己果真猜对了,只觉得稍有不慎就面临横死当场的境地。
那可是衡弃春!
人界的最后一个神,修真界第一门派十八界的神尊,他的师尊!
那可是衡弃春的大腿啊!
即便是在谭萋萋的梦境之中,他与衡弃春险些有了肌肤之亲,也并没有见过他师尊这个地方。
上一次不过借着查看伤势扒了一下他的衣服,就被衡弃春勒令罚了好久的跪,如今他都把师尊看光了,岂不是要被乱棍打死。
纵使是不通人情的狼崽子也明白,这简直是大逆不道。
楼厌怕死,干脆闭了眼睛“噗通”一声往衡弃春床前一跪,绞尽脑汁才勉强想出来两句话:“师尊恕罪!”
“我刚才瞎了,什么都没有看见!”
没有回应。
竹榻上似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,像是衣衫撮动时传来的声响。
楼厌眼角颤了颤,试探性地掀起一张眼皮看了一眼,然后果断睁开双眼。
只见衡弃春眉心微皱,脸色仍是惨雪一样的白,正一脸愠气地将自己褪下的亵裤外袍一一穿上。
“师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