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厌眼睛明显一亮,虽然守着骄傲没有立刻凑上去,但尾巴却已经不自觉地晃了起来。
他侧身而坐,一双眼睛却止不住地偷偷瞥向衡弃春。
果然是有用的。
只是吃了一只烤兔腿而已,衡弃春的脸色就明显好看了许多,那张清润的眸子竟也多了些温吞神色,看起来没有那么冷冰冰的了。
他就说没有人不爱烤兔腿的吧!
衡弃春没有理会小徒弟一脸雀跃的样子,抬脚点点楼厌的前爪,指着火炉下的一堆煤渣说,“去收拾收拾。”
楼厌不疑有他,很听话地叼起一块碳渣出去了。
殿中只剩衡弃春与一脸苦相的貔貅幼崽。
衡弃春又咳了两声才将手收回,问貔貅幼崽:“谁去抓的兔子?”
“咻咻!”
狼狼出不了神霄宫,当然是我去的!
“他是怎么跟你说的?”
貔貅幼崽无辜地眨了眨眼睛,“咻咻!”
是狼狼说神尊病了,所以应该吃一些有利于身体康复的食物。
所以楼厌认为最有利于衡弃春恢复的食物就是烤兔腿。
果真是……
衡弃春一时竟觉得哭笑不得,谁让狼崽子也是一片好心呢。
雪水滴滴答答地落在檐下的玉砖上,风一吹便成了交错声响。
放眼望去,殿外仍只剩一天白雪,寒风凛冽之间,积雪消融似乎也成了一件无休无止的事。
衡弃春单手拢袖,指尖掩在袖下轻轻掐出一个仙诀,随即抬手,轻易便将那面结界撤去了。
楼厌回来的时候险些欲哭无泪,两只前爪子在那面结界上交替磨了许久,总算确认那面结界真的不见了。
只觉久违的自由气息已经将他整个人都笼罩起来。
“嗷?”他仰头看衡弃春。
师尊?
难道是可以放他出去了?
衡弃春顺手在狼崽子的脑袋上揉了一把,淡淡吩咐:“貔貅自己回甪端门,你随为师去一趟四象山。”
他说着,径直摊开掌心默念一道仙诀,令众妖闻风丧胆的秦镜竟赫然出现在掌心。
“还有,鲛鱼幼子已经交给了师兄。”衡弃春别有深意地说,“日后你可以不必再吃飞醋了。”
——
近日因雪,山路难行,十八界上遂暂停了每日的讲学,责令众弟子各自修习。
南隅山日夜难得睡了个整觉。
醒来时天还未亮,外面檐间落雪的声音越发清透刺耳,他蹙眉,被先前那个传话的小弟子打断思绪。
“掌门师尊!”
南隅山轻轻地吐出来一口气,被磋磨至今已经没了脾气,“又怎么,是魏修竹跪晕了?”
小弟子愣了愣,想要说的话一时间全被卡住,结巴了好半天才又说:“不是……是魏师兄他回去了!”
南隅山本能地去看外面的天色,见悬日未升,天际的阴层渐渐挪动,又要将之全部遮盖,几乎是一天之中最暗的时候。
都这时辰了。
想起那不懂事的小东西就觉得生气,南隅山不自觉冷哼一声,“那又怎么,你这大惊小怪的毛病……”
小弟子没敢反驳,默默递出一封信给南隅山,打断了他后面斥责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