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去见你师伯。”衡弃春说。
楼厌没有再阻拦,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衡弃春。就这样走入雨幕之中。
他神泽尽失,甚至没有用避雨符
廊下只剩楼厌孤立无援。
对师尊的承诺让他不敢再往前迈一步,而某些隐约的预感又在此刻重重地戳上他的心口。
他知道。
无计可施的人并不是衡弃春,而是沦为神明败子的、他自己——
作者有话说:[狗头叼玫瑰][狗头叼玫瑰][狗头叼玫瑰]
第122章不肯弃苍生小腹的位置又不适地跳动了……
雨水胶着地缠绊住人的脚步。
衡弃春涉水而行,走出回廊时衣发已然尽湿,他未顿足,径直拾阶上台,迎上面前负手而立的人。
“师兄。”
避雨符结成的屏障兜头罩下来,瞬间隔绝了外面骇人的雨雾。
“为什么不结符避雨?”南隅山问。
衡弃春淡淡地笑了一下。
阴沉的天色下难辨人影,但他一身素袍如云倾坠,清润的脸上沾了雨珠,映衬之下竟有苍碎之感。
他没有答南隅山的问题,而是避重就轻地问:“他没有难为师兄吧?”
南隅山冷哼一声,“孽徒,以为让仙道众人自相残杀他便可以观一出好戏,此等贪生怕死的行径,我还不屑于去做。”
他说完又拧了一下眉心,偏头去看衡弃春,意有所指地问:“他为何突然把人放了?”
衡弃春心虚地挪开了视线。
小腹的位置又不适地跳动了两下,他自然不敢告诉师兄这是他拿什么换的,只硬着头皮说,“他……他知道错了。”
这实在不像是什么实话。
雨声敲在避雨符上的“噼啪”声太大,几乎将衡弃春这话的最后两个尾音掩盖过去。
南隅山等了许久,都没有再等到他的师弟开口。
刚被师侄折腾了一通的南掌门愣是被自己的师弟给气笑了。
“我看未必。”南隅山问他,“你当日亲口与我保证,说楼厌不会为祸苍生,可他如今都做了什么?”
见衡弃春不接话,他便一条一条地数下去。
“屠戮仙门,残杀无辜,掳掠鲛鱼幼子,捕获神兽……”
“甚至将你囚在身边做他的……”
最后两个字实在太过难以启齿,南隅山紧咬牙关,半晌之后才又说下去,“那孽徒虽是一头野狼,但本性还算良善,此事我不驳你。”
“可你也要知道!他如今的身上长了一根魔骨,只要他没有灰飞烟灭这一日,这根魔骨就是世世代代地传下去。”
“届时不只是楼厌。”南隅山尾音一震,避雨符晃动了一下,外面的雨珠肆意洒进来。
一声迸裂的脆响声中,他说:“……乃至你自己,终有一日会随九州倾覆。”
衡弃春闭目。
独立廊下观雨时的万千心绪莫名涌升起来,他心里生出一阵钝钝的痛楚。
“我见过。”
一语既出,竟先引得南隅山静了一下,片刻之后他才又拧紧了眉心,满腹诧异地问:“你见过?”
“你怎么会见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