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大夫道:“你说的是解决这种前所未见的现象还是解决现在的问题?后者,不保证有用,但我可以试试。前者,不保证活着,但你同意,我也可以试试。”
许景舟:“……”
许景舟道:“后者!后者!您老快动手,别说了!”
老大夫说:“好。”他出门去开药了。
顾筠被疼意淹没,昏昏沉沉,没有听到两人在说什么,他捂着肚子,蜷缩得更厉害。
时间过得极慢,许久之后,顾筠感觉到一股暖流滑过四肢百骸,痛意减弱,越来越弱,不多时,便没了。
顾筠浑身放松,不自觉间,眉目舒展,他将手臂枕在头下,睡着了。
他做了一个轻松的梦。
醒来,天空一片漆黑,房中点着一盏灯,火光柔和,漫过各类实用物件,铺满整个房间。
这是他自己的房间,顾筠只看了一眼,便得出了结论,他撑着身下柔软的褥子坐起身来,方才有所动静,外头就有了声响。
顾筠循声看去,只见许景舟披着一件外衣,走了进来。
顾筠问道:“你跟诌二他们睡在一起?”
许景舟道:“要不然呢?见不到你醒,我总觉得你会无声无息地嘎了。”
顾筠表情微妙,道:“至于吗?”顿了一下,不敢置信地问道,“我得绝症了?”
许景舟不着痕迹看他肚子一眼,心道:这跟绝症有什么区别。
在看到顾筠喝了安胎药,状态好转,许景舟便知大夫不曾诊断错了,为此,他还找到第一位大夫赔了罪。这却不提了。
许景舟翻身上床,端正盘坐,抱起双臂,一双明亮的眼睛死死盯着顾筠。
顾筠被他看得浑身发毛,拉了拉被子,挡住半张脸,道:“你干什么?”
许景舟狠狠一拍床面,道:“你个没出息的,他对你的诱惑力就这样大?”
顾筠:“?”
顾筠没有听明白:“谁对我诱惑力那么大?”转念一想,便想到对方说的是谁了,点了点头,“确实诱惑力大。”
许景舟差点气撅过去。
“你……你!我真想把智商借你一半!”
顾筠简直莫名其妙,道:“我惦记麦子有什么问题?改良麦种,除了公心,还有私心。我想家了,你不想?你不想这些日子累死累活地干活是为了什么?”
许景舟闻言,傻眼了,瞪着死党好一会儿,方才明白自己说的和他说的不是一个东西。
他下意识就要去拍对方的肩膀,手掌即将落下之时,目光触及对方盖着被子的肚子,一下子又收了回去。
他深深吸了一口气,咬着牙齿,自言自语。
不能怪他,他根本不知道,都怪朝子钰那头死猪,满肚子坏水,不要逼脸,贱人!!!
顾筠见他的脸色变来变去,心彻底沉了下去,他伸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,见对方回神,装作轻松,笑着说道:“说不定几个月后就能回家了。现代医疗水平高,会有治疗方案。”
许景舟:“怎么没有?剖腹就行了。”
顾筠压下了被子,摸向他的额头,“也没发烧,所以不能好好说话吗?”
许景舟道:“我也想,但是……算了。”许景舟翻身下床,穿上鞋子,“等我一会。”
许景舟在没找到解决办法之前,不愿对顾筠说,毕竟他都不能接受,当事人肯定很难接受。
万一忧心忡忡,出事怎么办?
但他实在无法压下心中的气,一气来到书房,提笔写了整整五页痛骂朝子钰的话,气才消了大半。确诊之后,诌二便将消息传向了朝子钰。
他回到顾筠房间,道:“没事,想吃什么,我去做,太晚了,我让李厨子他们去睡了。先说,我只会做点简单的东西,你是知道的,所以别搁这里跟我点国宴菜。”
顾筠这时已经想了许多,道:“我承受得了,你对我说实话。”
“真没事儿。”许景舟道,“从今天开始,千万保重身体,不要劳累,别想阳奉阴违,我会让诌二和布艾盯着你。”
“不是……”顾筠刚才吐出两个字,便被许景舟蒙住了嘴巴。
顾筠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