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故而改变我们死亡结局,将我们拉入书中世界的力量,刻意抹去了我们这段记忆。
“这道力量是什么,暂且不论,反正有着这么一道力量。
“等到我们对书中世界作出一定贡献,或者与书中世界融合到了一个高度,这道力量才会让我们恢复记忆,而恢复记忆,身体必然会产生异常。”
“正如你这前所说,当我们积攒的功德足够时,换言之,当我们将大宣百姓从昏暗生活带出来时,我们就能回家了。”
顾筠闻言,他打了一个响指,可惜没有打响,他就不擅长做这事儿。他放弃了,眼睛晶亮,看着许景舟,道:“你说得很有道理,我怎么就没想到呢?”
许景舟摸摸鼻子:“200M网文读者应该有的套路情节推理能力。你看的网文还是太少了。”
顾筠撑着下巴,忍不住笑了,笑了几笑,又收敛了,垂着眼帘,一言不发,低落起来。
许景舟道:“你是怕空欢喜一场?这有什么?想开一点,得之幸失之命。我们本来就是要让大宣延续下去,这只是可能爆出的彩蛋。”
顾筠并不是因此低落,他是因为想到如果回家那就要和朝恹分开。
他从舌尖到心底都是一片苦涩,像是咽下了一个苦胆。他撑着下巴的手居然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。
他以左手握住右手,控制住了动作,而后抿直唇线,强令自己冷静。
许景舟沉浸在喜悦之中,并未发现他的异常,他在房中又转了几圈,一把拉起顾筠,兴冲冲道:“起床,做事。”
顾筠彻底冷静下来,目中一片清明,他应下了。
京城,天空晴朗,一望无际的蓝。
方才下了早朝,一堆官员,皇子低着头,跟着胡、宋丞相,低着头,快步离开大殿。殿中,龙椅已空,孟丞相笔直跪着,背影苍老。
孟旐红着眼眶,一干孟派的人,连拉带劝,让他回去。
孟旐咬着牙齿,道:“陛下明知我爹从不曾利用职权,干涉朝廷官员任命,却还要为胡相公的侄儿主持公道。谁夺了他侄儿的官职,分明是他侄儿自己平庸,硬提都提不上去,丢人现眼……”
一群人连声道:“慎言!慎言!少卿!”
一侧的孟纪忽而暴起,转头就往殿中走去:“君命不可违!然而为人子女,怎么看着父亲受难,既然陛下罚孟相公跪着,我也跪着好了,顶好一起跪死在殿中!”
其他人连忙又去拦他,正在混乱之时,听得孟丞相呵斥一声,大家便都安静下来了。
孟旐和孟纪低低喊道:“爹……”
“回去!你们还有没有将我,将陛下放在眼里!”孟丞相道。
孟旐和孟纪咬紧牙关。朝恹从旁走了过来,道:“回去吧。我陪你们走一段路。”两人好歹应下,一群人随之跟着离开。
出了奉天殿,孟旐道:“陛下……陛下……”他闭上了眼睛。
朝恹道:“你我皆知缘由,倘若孟相公能够……”
其他人纷纷说道:“相公一番苦心,不愿看着朝廷与天下接着烂下去,我们又怎么能给相公拖后腿?劝相公放弃他的想法?”
朝恹道:“我听说你们好些人被贬值了。”
“不过贬值而已!我们这官就算不做了,也要支持孟相公。”
朝恹轻轻叹气。
孟旐说:“殿下,您多加小心才是啊。”说罢,没有心思再言,同朝恹道别,和其他人走了。朝恹注视着他们离开,垂下眼帘,随后回头看向奉天殿。
巍峨的奉天殿,显得天地都很渺小。
时间一晃而过,转眼便到官员下值之时,宋丞相摸着自己养在坛子里的乌龟,满面忧愁。
胡丞相路过他的公房,见状,道:“宋相公这是觉得孟相公不该如此?”
宋丞相一惊,自知回道什么都不对,他扬起嘴角,冲胡丞相微微一笑,抱着坛子跑了。
胡丞相看着宋丞相匆匆忙忙的身影,稍稍抬了一下眼皮子。
虽然他也乐见孟丞相不好,但还没有颠到分不清轻重缓急,是非对错,在殿上告孟丞相一状,这事儿完全是陛下授意。
陛下现在被踩了底线,那还用孟丞相一派制衡朝堂?他必然要废了孟丞相一派,选新的人扶持。
胡丞相对此没有意见,反正陛下动不了他这边了。
胡丞相现在思索的是另外一件事情,他总觉得太子殿下不对劲,看起来像是要……无论如何,他得做好准备,要是事情真如他猜测那般,从龙之功,那就没跑了。
胡丞相想着事情,出了中书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