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……难道他对自己,真的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?
“陛下多虑了。”
范立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。
“其一,臣与净音天,本就不是一路人。”
“其二……”
他顿了顿,语气里带著一丝理所当然的霸道。
“臣,是陛下的晋公。而非他项冲的臣子。”
范立的心思很简单。
无论是项冲,还是净音天,都是他登上权臣之巔的绊脚石,看著碍眼,自然要一一清除。
更何况,若是项寧这个“小皇帝”在,他尚且愿意陪她玩玩君臣游戏。
换了项冲那个蠢货,范立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,直接提剑砍了,那岂不是违背了“乱臣贼子”系统“不得篡位”的基本纲领?
他这边心绪万千,却不知项寧那边早已陷入了更深的纠结。
范立察觉到项炼那头的沉默,他看了一眼桌案上依旧堆积如山的奏摺,不动声色地开口。
“夜深了。”
“若无他事,陛下早些歇息。国事繁重,臣,也该继续处理了。”
他的语气依旧恭敬,却带著一种不容拒绝的疏离,巧妙地结束了这场谈话。
然而,这句再正常不过的话,落在项寧耳中,却变了味道。
他是什么意思?
他果然还是不懂吗?还是……他在逼我主动开口?
这种事……天底下哪有让女子先开口的道理!
越想越是委屈,越想越是气恼,少女的骄傲与帝王的尊严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。
“朕乏了!你退下吧!”
项寧带著哭腔,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,隨即一把扯下胸前的“乾坤玄音链”,狠狠地扔在了地上!
冰冷的玉石砸在青石板上,发出一声清脆又孤寂的声响。
她抱著膝盖,將头深深埋入臂弯,眼泪再也忍不住,无声地滑落。
这个囚笼般的静室,是金德圣主为她准备的。
名为弟子,实为囚徒。
她恨金德圣主,可此刻,她却只想將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范立身上。
“范立……你这个恶贼……混蛋……”
她低声啜泣,像一只被遗弃的幼兽,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,丝毫没有察觉到,一道静默的身影,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她身后。
“此物,是你的?”
一个清冷如月光的声音响起,平淡得没有丝毫情绪波澜,却又带著一种奇异的韵味,让人心神一凝。
项寧愕然抬头。
只见一名身著青色宫装的女子,正静静地立在月光下,宛如一株遗世独立的青莲。
“你是何人?”
项寧心神恍惚,只觉得这身影有些熟悉,却一时想不起来。
“青秋。”
女子淡淡吐出两个字。
青秋圣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