貂蝉的声音依旧柔媚,但范立却好似听到了银牙轻咬的微响。
“晋公厚爱,蝉儿……愿隨晋公而去。”
该死!
这都不走?
看来,这已经不是试探,而是阳谋了!
范立正思忖著该用何种藉口彻底回绝,忽感一道凌厉无匹的气息,自內堂侧门爆射而至!
一道魁梧的身影踏入堂中。
来人身长九尺,虎体狼腰,豹头猿臂,一双虎目,此刻正燃烧著足以焚尽一切的熊熊怒火!
正是吕布!
他右手死死攥著方天画戟,手背青筋根根暴起,可见其心中怒意已至何等境地。
范立心中一凛。
凤仪亭掷戟?
这是要提前上演了?
原来,我才是那个董卓?
念头电转间,不等吕布发作,范立已然放下酒杯,脸上甚至还带著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喜。
“原来是奉先將军,本公久仰大名!”
“貂蝉,还愣著作甚?快请奉先將军入座,本公要与奉先將军,痛饮三杯!”
此言一出,吕布和貂蝉,双双愣住。
伸手不打笑脸人。
范立两世为人,这点道理早已烂熟於心。以他大楚晋公的身份,主动邀请区区一个温侯同席共饮,这面子,给得已是天大了。
果不其然。
吕布脸上的暴戾之色虽未散去,但那股几欲择人而噬的凶悍气焰,却已然消减大半。
在貂蝉的亲自相请下,他竟真的依言坐下,甚至还將那杆方天画戟小心翼翼地靠在墙边,似乎生怕磕碰到了什么,引起范立的误会。
“晋……晋公,布,失礼了。”
“奉先將军何须多礼?”范立亲自为他斟满一杯酒,笑道:“人中吕布,马中赤兔,將军威名,本公可是仰慕久矣!”
“当真!?”吕布被这番吹捧,捧得有些晕乎乎的,一时竟忘了自己为何而来。
不愧是三国武力值天板,智力值地板砖。
范立心中暗笑,话锋却陡然一转:“方才本公与令尊相谈甚欢,不知他为何中途离席了?”
“家父?”吕布一愣,“晋公莫非记错了?家父早已亡故多年。”
范立也故作一顿,隨即恍然大笑:“本公说的是董太师啊。”
“哦,是他……”吕布脸色一僵,坐立不安,再也发作不起来。
范立將酒杯递到他面前,语气亲近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