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……这个女人,靠谱吗?
他从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人心,妙音圣主与尊圣主姚光、血圣主貂蝉同属净音天。
若是青秋圣主,甚至是那位剑圣主韩月,他或许还会信其一诺千金。
但这妙音圣主……她给人的感觉,可不像是会乖乖遵守规则的人。
“於神子,还要本座等你多久?”
石台上,妙音圣主的声音透出明显的不耐。
“接,还是不接?”
她玉指轻搭在琴弦上,仿佛隨时都会弹出催命的音符,威胁之意,毫不掩饰。
“我……”
於神子一咬牙,正准备豁出性命应下。
忽然,一只手轻轻拍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“观主。”
范立压低了斗笠,用一种玩味的语气,朝他挤了挤眼睛。
“晚辈也粗通一些音律,不如,这一局就由我替您来?”
“万一,贏了呢?”
“什么?你?!”
於神子难以置信地看著范立。
他此刻穿著苍云观的普通弟子道袍,脸上还抹著香灰,斗笠压得极低,看上去就是个不起眼的烧火弟子。
“你上去,必死无疑!相信老道……”
“不,观主,这次,你得信我。”范立的声音很轻,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篤定。
“……”
於神子凝视著范立的眼睛,那双藏在阴影下的眸子,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,让他莫名地感到一阵心安。
仿佛眼前站著的,不是一个年轻弟子,而是一尊真正不动如山的神祇。
“好……好吧。”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。
“於神子,你在做什么?!”
妙音圣主见一个满脸菸灰的小弟子走出来,要代替於神子应下赌局,顿时凤眸含煞,怒意升腾。
这是何等举动?
派一个无名小卒出来?
这是在羞辱她!
“圣主息怒。”
范立顶著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,不卑不亢地躬身一礼。
“我家观主一生钻研医道,於音律一道確实不精。您以己之长,攻彼之短,即便贏了,怕也难以服眾。”
“晚辈不才,恰好也懂些乐理,得观主信赖,替他出战。若您贏了,我苍云观上下,任凭处置。但若晚辈侥倖贏了一招半式,只求圣主高抬贵手,放过我苍云观。”
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,姿態谦卑恭敬,反倒让妙音圣主不好发作。
“你?”
她重新审视范立,只当他是个烧火杂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