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早就猜到,玄天门执著於夺回荆軻遗蜕,绝非寻常的祭拜先祖,其中必然藏著只有其后人才能解开的传承之秘。
他瞥了於神子一眼,眼神里带著几分同情。
可怜苍云观,为了一个早已没用的空壳,和玄天门斗了上千年。
“於观主,朕该走了。”范立开口道。
“你……你要走了?”
於神子一天之內受到的衝击太大,心乱如麻。
帐还没算呢!
范立还欠著他天文数字的物资!
可不知为何,话到嘴边,那句“结帐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他甚至產生了一丝荒谬的挽留之意。
他还没忘记,范立也曾对他拋出过橄欖枝,只是被他婉拒了。
现在,范立是放弃了,还是在等自己开口?
玄天门没了,靖无狄也要跟著范立走了,这偌大的南岭,以后就只剩他苍云观,只剩无尽的孤寂与空虚?
“於观主,可是忘了什么?”
范立看穿了他的心思,笑著问道。
“朕,还欠著你一大笔帐呢。观主不打算要了?”
於神子的老脸瞬间涨得通红。
范立竟主动提了!
他堂堂一观之主,总不能说“不要”吧?
“道友既要远行,老道也不便强留。至於帐……老道信得过道友的人品,何时方便,派人送来便是。”
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靖无狄。
这个差事,交给这位前玄天门门主,似乎正合適,毕竟他对南岭熟门熟路。
“这么大一笔物资,託付旁人,朕不放心。”
范立摇了摇头。
“朕,恳请於观主与我同去。”
“毕竟,从今往后,我们就是邻居了。观主此去,权当是认认路,以后也好常来常往。”
於神子彻底糊涂了。
“邻居?此话何意?”
这南岭山脉绵延数万里,深处除了他苍云观和玄天门,再无第三家势力。
范立笑了。
“苍云观以北,百里之外,朕建了一座城。”
“请观主移步,一为观城,给朕提些宝贵意见。”
“二来,朕欠观主的物资,尽在城中府库,还请观主……亲自清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