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叫什么?”范立问。
“回相爷,下官翰林院编修,李群。”李群受宠若惊地答道。
区区从七品。
范立点了点头,声音陡然转冷。
“本相让你去牵鹿,你为何牵来一匹马?”
“啊?”
李群当场懵了,傻在原地。
满朝文武,包括龙椅上的项寧,全都愣住了。
那分明是一头鹿!
范立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,缓缓响起。
“怎么,是本相眼了么?”
“我瞧著,它就是一匹千里马,难道,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?”
李群嚇得魂飞魄散,猛地磕头如捣蒜!
“是马!是马!確实是马!是下官眼拙,没看清楚!相爷说得没错,这確是一匹神骏非凡的千里马啊!”
范立不再理他,深邃莫测的目光,缓缓扫过丹陛之下的百官。
“眾位大臣,你们来说说。”
“此物,到底是鹿,还是马?”
一时间,朝堂之上,鸦雀无声。
所有人都被这道送命题给问住了。
片刻的死寂后,队列中,三位紫袍大员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,躬身行礼。
“启稟相爷,臣等看来,这確是一匹日行千里的宝马良驹!”
范立满意地点了点头,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。
这个笑容,让所有人都读懂了他的態度。
他深吸一口气,声如洪钟,响彻大殿。
“凡认为此物是鹿者,上前一步!”
满朝文武,无一人敢动。
所有人都低著头,仿佛脚下有天大的秘密。
最后,范立缓缓转过身,將目光投向了龙椅上的项寧。
他用一种近乎平静的语气,轻声问道:
“那么,陛下。”
“依您之见,此物,是鹿,还是马?”
项寧那双水汽氤氳的眸子,绝望地看著范立,又看了看那头无辜的梅鹿。
“乱臣贼子……你才更像一匹马!”
项寧在心中疯狂地咆哮,眼泪终於不爭气地决堤而下。
他强忍著滔天的屈辱,咬碎了后槽牙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血肉里迸出来的。
“回……回父相……”
“朕……朕也觉得……”
“是……是马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