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立单手接过,看也未看,隨手从御案上抽过一张空白圣旨,铺陈开来。
“你要……私写圣旨?”
项寧先是一愣,隨即一股怒火直衝天灵盖。
这是擬假詔!
还是当著她这个真皇帝的面擬假詔?
欺人太甚!
项寧一双凤眸死死盯著范立的笔尖,她已下定决心,若是范立写出什么大逆不道之言,她便是拼了这条性命,也要撕了这道圣旨,再用传国玉璽砸烂他的脑袋!
万眾瞩目之下,范立提笔,蘸墨。
笔走龙蛇。
而后,落笔。
唰——
一道墨痕,自圣旨右上,斜贯左下。
仅此一笔,再无他物。
这就完了?
范立放下毛笔,拿起玉璽,在那道墨痕之下,重重盖上了鲜红的帝印。
“晋公,这……是何意?”项寧终於忍不住,颤声问道。
范立笑了,那笑容高深莫测。
“这,是一道考题。”
他將圣旨递给殿外候著的小太监,淡淡吩咐道:“送去文心侯府。”
小太监全程目睹了晋公擬假詔的全过程,嚇得魂不附体,此刻接过这道诡异的圣旨,只觉重若千钧,哆哆嗦嗦地叩首领命,连滚爬地奔向了侯府。
……
吕侯府。
吕春秋正在后院,亲自指点爱女吕凤超的修行。
儒道修行,不重打坐悟道,而在於六艺。
礼、乐、射、御、书、数。
吕凤超此刻修的,正是“书”之一道。
“爹爹,福宝何时才能像您一样,笔落生灵,字成华章啊?”
吕凤超说话时,头上两个可爱的髮髻隨著身子一晃一晃,煞是娇憨。
她正在模仿父亲的书法,临摹一个“王”字。
三横一竖,极为简单的字形,到了吕春秋的笔下,却气象万千。
只见一道肉眼可见的青色灵气,自那“王”字上升腾而起,仿佛一根贯穿天地的支柱,缓缓升空!
笔触生灵!
他一个“王”字,竟写出了沟通天地人三才的浩然正气!
“以你的灵根天资,再练二十年,或许能有为父的一成火候。”
吕凤超闻言,顿时小嘴一瘪,垂头丧气:“二十年?那福宝不成老太婆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