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的策略是什么?你们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內,找到新的资金来源的?你们……”
“我们没有策略。”楚风打断了他。
他走到华伦堡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著他,眼神里,带著一丝怜悯。
“我们很忙。”
“忙著造这东西。”他指了指那台五轴工具机的方向。
“忙著炼这东西。”他又指了指炉子里那颗正在提纯的,闪闪发光的锗锭。
“我们没时间,陪你玩过家家的游戏。”
楚风嘆了口气,似乎觉得跟这个人解释,是一件很浪费时间的事情。
他想了一个更简单的比喻。
“华伦堡先生,是吧?”
“我不知道你是谁,我也不关心你是谁。”
“我的世界里,没有你这个人。”
“有一天,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,突然衝到我的面前。”
楚风的声音,清晰地,迴荡在死寂的实验室里。
“他二话不说,从地上捡起一块板砖,用尽全身的力气,狠狠地,一下一下地,砸在自己的脑袋上。”
“他砸得自己头破血流,眼冒金星。”
“然后,他晃晃悠悠地走到我面前,指著自己流血的脑袋,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態,问我。”
“『你怕不怕?”
楚风停了下来。
他看著华伦堡那张毫无血色的脸,平静地,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。
“先生。”
“你在跟谁打仗?”
华伦堡的身体,剧烈地颤抖起来。
他张著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那双灰色的,空洞的眼睛里,最后一点光,也彻底熄灭了。
他终於明白了。
他不是输给了一个人。
他不是输给了一个工厂。
他甚至,都不是输给了这个国家。
他输给了,他自己的,傲慢和无知。
他从来,都不是棋手。
他只是一个在棋盘之外,自己跟自己演了一出独角戏的,可悲的,小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