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檀笑望着两人起骑马远去,眸中流露出羡慕之意,小声喃喃道:“有家人真好。”
身边的高头骏马打了个哈欠,风檀摸了摸它的头以示安抚,忽而又听一阵马蹄嘚嘚声,对方在大雾中疾驰,她眯了眯眼,看清来人后道:“任姨,你怎么来了?”
任平生勒紧马绳,马儿扬起前蹄长啸一声,稳下来后方道:“据探子来报,高聿三个时辰前去了浮屠狱,他连夜提审了婉娘!总之,婉娘今夜有危险,阿檀,我无权进入浮屠狱”
风檀打断任平生的话,快速翻身上马道:“任姨,我去浮屠狱看看!但我势单力薄官职又低,无法撼动高聿权威。萧殷时答应助我救出婉娘,他眼下应是回了府邸,你让孟叔代表我喊他来应诺!”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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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不可能被天子pua》《被囚在岛上的娘娘》
第23章深渊
鱼汝囍自小就爱收藏骏马,她幼时养的名贵马种占满了鱼家半个马厩。杀破狼是她征战临漳海域新得的汗血宝马,体格威武剽悍,奔跑时快若流星。
刑部浮屠狱与大晄宫城相距甚远,风檀一路快马加鞭,将半个时辰的马程缩短到两刻钟。
更鼓沉沉,浮屠狱静矗在黑暗四涌的大雾中,风檀停在庞大的古老牢狱前,仰首看到第十八层已漫入云层,就像是一头蛰伏百年的恶兽,狰狞又阴森。
浮屠狱所在的这一带血腥气重,入夜以后杳无人迹。狱典在严寒冬夜里打着哈欠,见有人自雾中骑马而来,睁了睁有些惺忪的眼睛,厉问道:“来者何人?”
风檀翻身下马,将牙牌棉绳攥在手心,随意晃了晃牙牌,朗声道:“刑科都给事中,前些日子跟着侍郎大人甄永明来过这办案,不知小哥是否还记得?”
狱典接过风檀的牙牌,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纹路,又看了看风檀的脸庞,喜笑颜开道:“风大人嘛,我记得的!不过近日来高大人改了咱们办事章程,入夜之后大门不得再开,办事官差只能从耳门进出,大人呐,您顺着这条路往前走个几百米,递交牙牌就能进去了。”
夜色已深,浮屠狱四周仍旧岗哨密布不敢有丝毫松懈,风檀走到公差办事耳门处,交了牙牌后谎称高大人召见,由守牢的锦衣卫士兵领她进了大狱。
甬道森然,火光幢幢,令人作呕的霉臭味与血腥味愈往上愈浓厚,许是刚处死过人犯,半臂长的老鼠在阴暗角落啃食着人犯被用刑后留下来的肉沫,幽幽泛绿的眼睛让人毛骨悚然。
风檀跟着领路狱典爬到第十三层时,担心过会儿惹恼高聿后连累他,在铁门口示意他退下。
站在密不透声的铁门外听不到任何里间的动静,高聿已经进去了三个时辰,风檀深吸一口气,双手用力推开了铁门。
入目所见,风檀毕生难忘。
婉娘衣物破碎,浑身血污遍布,被两名狱卒架起胳膊坐在一只铁马雕塑上,下巴被人捏紧掐开,被迫含着第三个狱卒的东西,表情痛苦非常,像是还在忍受着什么痛苦的刑罚。
在他们身旁,四五个狱卒猥琐地看着眼前淫|靡恶毒的场景,他们神色餍足,裆部微松,已经在婉娘体内发泄过。
窗门微开以清散牢内浊气,高聿坐在木桌后边,桌上摆放着一碟油炸花生米,一大壶米酒,边吃喝边懒洋洋地看着眼前淫靡场景。
一瞬间,风檀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冲向头颅,平日里做小伏低的谨慎被冲冠的怒意淹没,她飞身至两名抓着婉娘手臂的狱卒前横踢两脚,又一拳挥向将阳|具塞进婉娘口中的狱卒,招式利落又攻得人猝不及防,将三人打得呲牙咧嘴委顿于地。
婉娘受到的掣肘松懈,肚腹中窒息的恶心犹如洪水一般涌向嗓子眼,她坐在铁马雕塑上歪了身子,倾身吐了出来。
混杂着胃液与精|液的黏液浓稠带血,令人作呕的气味扑入鼻端,婉娘无力地用手指撑在铁马雕塑的后背上以保证上半身的挺直,肩胛耸动涕泗横流。
婉娘先是小声哭泣,后来她哭着哭着大笑起来,高声道:“老天既以娼妓为刍狗,何苦要爹娘生我一场!哈哈哈哈哈哈哈”
她一生都在泥沼里浮沉,儿时家中族人参与建明皇帝三子夺嫡案错认主,事败之后被腰斩,九族女眷皆被充入教坊为官妓。她没有享过官眷的福,也没有落过一天官妓的苦。男人强壮的身躯将她压在身下,她认了命,不敢懈怠地讨好他们。
现在她掉到更污秽的浮屠狱里,所有狱卒都视她为玩物,高聿见她不肯画押,阴狠冷笑令下,在场的所有狱卒都来扒她的衣裳,她是娼妓,她没有选择嫖客的权利,但不代表着她没有一点尊严。她高喊着认罪画押,高聿却不喊停,于是所有狱卒一拥而上撕扯她的衣裳。
肩上的披风是风小哥那夜送来的,她还想着出狱后洗干净送还他,她仓皇地自己脱下披风,于是在场所有狱卒都笑话她不知廉耻。他们把她扒扯干净,用各种姿势和言语羞辱她,等他们都发泄完了,高聿着人搬来一只半身高的铁马雕塑,马背上绽放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铁梨花。
她奋力挣扎也敌不过狱卒的蛮力,他们合上铁梨花把她架到雕塑上,使劲掰开她的双|腿,精准地找到还在流血的地方,对准铁梨花的位置把她按坐下去。
铁梨花机关与马头缰绳相连,一名狱卒伸手用力一拽,处于闭合状态的铁梨花在体内顷刻张开,锋利的铁片勾嵌着血肉撑爆细窄的下|体,极痛袭来,她顿时昏厥,之后又被高聿用冰水浇醒,继续承受残酷的刑罚。
在他们眼中,她根本就不是个人,只是个供人发泄的牲口。
婉娘笑声愈发疯狂,洞开的窗户吹起她凌乱的鬓发,她坐在铁马雕塑上肆意高喊,“原来是生来身份贱,堪配裆下兽!”
婉娘竭力翻身下马,铁钩与皮肉牵连,在没有紧闭的情况下就暴力脱身让她的下|体血流如注,她硬生生地将哀嚎咽回肚子里,眉目间依旧泛着嘲讽世态的薄凉,回身猛地将那只铁梨花拔了下来。
婉娘用另外一只手捡起被人践踏过的披风,小心地披在自己身上,又用手指拨弄清理凌乱的鬓发,对着风檀道:“风小哥,你不该来这样污糟的地方还有,谢谢你,肯来这么恶心的地方看看我。”
此情此景,所有的话语都很单薄,风檀站在婉娘身旁,根本无从开口回言。
高聿撂下酒盏,言语中有明晃清晰的嘲意,“风大人挨了顿板子,身体可是恢复好了?”
风檀冷冷地看着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,牙齿龃龉,竭力掩下胸中火焰,“敢问高大人今日行的是哪条刑法?在《大晄刑典》中第几章第几条?为何无人执笔记录在案?”
高聿看着兴师问罪的清瘦少年,好整以暇地靠回椅背上,“没有第几章第几条,为官者要学会变通,刑典上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,喏,我明日就可以把今日的刑法加上去。”
“加哪条律法?可对牢中女子去衣行淫,直至对方招供?还是可对女子施开梨花之刑,无论对方是否冤屈?”
高聿闻言付之一笑,捡了个炸的金黄的花生米放到口中,边嚼边说道:“瞧瞧风大人说得是什么话?这样的事儿本官可写不来,自建明皇帝爷立朝以来,我大晄从来都是施以仁政,但是我朝律法中也没有哪条规定拷讯人犯的限度不是?遑论人犯还是一个娼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