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王惊魂甫定,拍着胸口顺了顺气,大声道:“此事一定要彻查!是谁引来的这只白虎,是谁要暗害皇兄?!”
楚王笑问:“风大人,怎么这只白虎如此听你的话?”
凤倾凰讽笑一声,道:“不用查了,这只白虎是我从小养的那只,至于为什么听风大人的话,那是因为今晨风大人和我一同前来,自然是沾上了点我的气息。”
场中再次寂静一片,凤待姊冷笑一声,道:“父皇,我早就说过凤倾凰根本不是您的女儿!白虎是她养的,她要的就是您的命!”
崇明帝乍听此言冷声一喝,道:“凤待姊,污蔑长姐的罪名你可担待不起!”
凤待姊不依不饶地道:“父皇难道就不觉得可疑吗?她隐匿了八年行踪,结果一个渔夫揭下悬赏告示,就这么容易被锦衣卫发现!父皇,她分明不是永乐公主!”
凤倾凰指握成拳,芙蓉面上笑意依旧,只是不似方才温和,“妹妹,你说这只白虎是我寻来谋杀父皇的,可我既然要谋杀父皇,为何要与风大人同行,好让风大人出手相救?你说我不是永乐公主,又有什么证据说我不是?空口白牙污蔑人的话,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哦。”
崇明帝道:“凤待姊,你莫要再闹了!”
凤待姊看着属于自己的宠爱全部被凤倾凰夺走,心中涌起不甘,恨声道:“你说我没有证据,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永乐公主?”
凤倾凰仪态依旧高贵,道:“很简单,我记得从前所有的事情。”
凤待姊默然,是啊,凤倾凰记得从前所有的事情,若不是本人,怎么可能事无巨细全部知晓
见凤待姊嚣张的气焰被凤倾凰压得偃旗息鼓,楚王凤眸潋滟,从中“调和”道:“皇兄,两位公主都是您的骨肉,手心手背都是肉,依我看哪位都不能让委屈了,既然待姊公主牢抓着这点不放,不如我们今日就在这靖山之顶,在天地祖宗面前滴血验亲,以还永乐公主清白,也好让待姊公主心服口服。”
崇明帝本就是多疑之人,如今出了白虎袭击事件心中狐疑愈发扩大,踌躇一息后道:“好,就按楚王说的办,委屈你了,永乐。”
凤倾凰面上笑意不变,道:“为天家和睦,永乐不委屈。”
风檀道:“既然如此,便请公主先把猛虎请下去吧,它在微臣身后,微臣怪害怕的。”
凤倾凰颔首道:“是我考虑不周,父皇,儿臣先行告退。”
风檀也躬身行礼道:“公主娇弱,为防猛虎发狂,请公主允许下官随行。”
楚王眼神戏谑地看向风檀,将凤倾凰的话截在口中,道:“那可不行,为防猛虎再次反冲回来,风大人还是要留在陛下跟前保驾护航,还是说,风大人要弃陛下安全于不顾?”
风檀抬眸看着眼前这位一而再再而三挑事的皇叔,视线落在他要笑不笑的嘴角上,道:“多月不见,楚王殿下依旧爱君恤物,朝野归美,可谓有脚阳春,而风檀海寇愚思,银具覆面羞见天颜,不可比也。”
此言一语双关,楚王处处紧逼,风檀有心试探,在空中拉好的紧绷战弦一触即发——
作者有话说:白虎在五章出现过,反派已经一个个出来了!
第40章滴血验亲(2)
景王狐疑地看着风檀,道:“风大人面净无暇,何来银具覆面一说?”
风檀抬眸,与楚王的目光撞在一起,两人之间眼神微妙,对视一瞬又各自移开眸光。
楚王又看向景王,道:“风大人妙人妙语,不必过多深思。”
几位皇亲贵族之间气氛尴尬,白虎嗷呜一声,亲昵的蹭上风檀衣服,凤倾凰怕这只老虎再待下去会露馅,于是唤它起身,离开时凤倾凰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风檀,风檀微笑颔首。
楚王看着白虎亦跟着凤倾凰乖顺离开,英挺的眉宇微皱,陷入了某种沉思。
风檀看着凤霆霄泛起疑惑的眸光,压低声音道:“殿下身边趁手的工具倒是不少啊。”
虽仍需试探他是否是银面尊者,但这局中凤待姊毫无疑问成了他的趁手工具,这人在言语间杀人于无形,扮猪吃老虎的本事让人望尘莫及。
凤霆霄笑道:“怎么,风大人想要拜入我门下么?”
堂而皇之敛人结党,风檀不禁皱了皱眉,“殿下慎言,风檀无偏无党,只想一心为民做事。”
“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,”凤霆霄压低声音,凑近风檀耳边,眸底一片晦暗,道,“就是不知,风大人同我小侄女走得这么近,真实意图究竟为何?”
凤霆霄把“小侄女”咬得格外亲切,风檀看着他英俊阴柔的脸庞,泛起一阵恶寒。
两人之间唇枪舌剑,凤倾凰很快回来,看着一言不发的崇明帝,躬了躬身行礼,“儿臣已将白虎安置好,可以开始了。”
盛洪海双手呈着红案,案上是白瓷碗托底的清水和几根细小银针。
崇明帝拿起一根银针,毫不犹豫刺入指端,一滴鲜红血液掉入清水之中。
凤倾凰如法炮制,第二滴鲜红血液也落入白瓷碗中。
两滴鲜血在清水中逐渐靠近,随后慢慢融合到一起,崇明帝看着凤倾凰,逐渐松了口气,脸上露出歉疚之意,“果真是我凤氏血脉!好孩子,这么些年,真是苦了你了!”
崇明帝最后一颗怀疑的重石落下,楚王心中却翻腾不休,他既已困住了风檀,这两滴血怎么可能还融合在一起?!
而凤待姊失魂落魄地看着碗中两滴血液,方才她竟然还在期待些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,可凤倾凰果真是货真价实的天家血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