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6章火焰的虚像
那庞大的身躯此刻正瘫跪在地，所有的力量与生机都隨著那毁天灭地的一击被彻底抽空。
他再无力握住那柄沉重的连伽，武器哐当一声掉落在身旁。
亚当的头颅不自然地低垂著，身体微微抽搐，嘴里发出含糊不清、断断续续的囈语：“火——火焰————吞噬————”
“灰————一切都是————灰————”
“看到了————我看到了————”
他的声音沙哑破碎，充满了混乱与痛苦，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和意念在他残破的脑海中嘶吼。
显然，驾驭那远超他承受能力的“神之焰”，不仅耗尽了他的力量，更彻底衝垮了他的精神防线，某种庞大而古老的意志残留，正在撕碎他仅存的理智。
鲜血，暗红色的血液，从他头盔的缝隙中不断渗出，流过面甲，滴落在地。
紧接著，他的眼睛、鼻子、耳朵也开始沁出触目惊心的血痕，七窍流血，模样悽惨而可怖。
他不再是那个威胁巨大的“盗火”祭祀，更像是一个被自身窃取的力量所反噬、濒临毁灭的可怜虫。
路明非与涅斐丽对视一眼。
“结束了。”
路明非嘶哑地说了一句，重新握紧了大剑，迈步走上前，结束了“盗火”亚当的痛苦。
就在亚当尸体倒下的那一瞬间，奇妙的事情发生了。
一缕极其微小的火焰从亚当身上悄然浮现，静静悬浮在空中。
它只有指甲盖大小，呈现出一种纯净的橘红色，形態稳定，没有丝毫暴烈之感，仿佛蕴含著某种古老知识，像是一颗沉睡的火种。
路明非的赤金竖瞳瞬间锁定了这缕奇异的火焰。
他能感觉到，自己的灵魂渴望吞噬这火焰。
这不是食慾，而是规则的吸引，仿佛这火焰是某种——可以理解、可以承载、甚至可以“学习”的根源性力量。
他缓缓的走上去，走上去，然后，轻轻触碰了那火焰。
一剎那，世界仿佛被投入了火海。
无数混乱、破碎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入他的脑海。
火焰，极致的火焰。
哀嚎，痛苦，恶意。
纷飞的火星在空中飘扬，灰烬隨风捲起，什么东西正在炽烈的燃烧著。。
燃烧著。。。。。
那参天的巨影，通天贯地的模样。。
那是什么？为什么。。。如此熟悉？
他拼命想要聚焦，看清那巨影的真面目，但剧烈的头痛如同钢针般刺穿了他的意志，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。
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快要被那狂暴的意念衝垮，一股温润平和的暖流募地从心底深处涌现，迅速传遍全身，抚平了精神的激盪。
“嗬————·————”
路明非猛地收回手，大口喘著粗气。
他按住依旧抽痛的额头，沙哑地问道：“那是什么？”
他当然不是在自言自语，也不是在询问身旁的涅斐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