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县，矿区深处。
巷道里阴风阵阵，空气湿冷得仿佛能渗进骨头缝里。
本该轰鸣不断的掘进机此刻死一般寂静，几十号工人面面相觑，最后都把目光投向了最前方的那道身影。
沈欢一身工装，安全帽下的脸沾着煤灰，却掩不住那股子冷厉的英气。此刻，她正蹙眉盯着挖了一半的工作面。
“沈总……”
技术员咽了口唾沫，声音发颤：“那个，挖、挖到鬼了。”
话音刚落，巷道里的温度似乎更低了几分。
但比阴风更冷的，是沈欢扫过来的眼神。
“挖到墓就说挖到墓，搞什么封建迷信？”沈欢冷笑一声，语气里带着一股子唯物主义者的暴躁，“鬼？耽误了工期拿不到钱，我看你们穷得比鬼都难看。”
项目负责人罗春晓打了个激灵，连忙把那个胡言乱语的工人拽到身后：“去去去，后面待着去！”
转过头，老罗一脸愁苦：“沈总，但这墓一出，文保局肯定要介入，停工是板上钉钉了。咱们这……”
沈欢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。
她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停工一天的损失：设备租赁费、人工费、还有管理费……
全是钱。
全是她的血汗钱。
“保护现场，通知相关部门。”沈欢当机立断，转身走向猴车，“这里你盯着，我去搞定文保局。”
老罗急忙跟上：“沈总，那是甲方的项目，咱们去联系是不是有点越俎代庖？而且那个王经理……”
提到“王经理”，沈欢的脚步顿了顿。
那个油腻猥琐的王胖子，仗着是甲方的关系户，没少给她使绊子。
老罗看懂了她的脸色，试探着出馊主意：“要不……今晚您带那个新来的楚秘书，陪王经理去ktv唱个歌？只要那胖子松了口……”
沈欢猛地停下脚步，回头。
漆黑的巷道里，alpha的眼神锐利如刀，生生逼退了老罗后半句话。
“老罗。”沈欢的声音不大，却透着寒气，“我沈欢是赚辛苦钱，不是赚卖命钱，更不赚拉皮条的钱。这种话，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。”
老罗冷汗下来了：“是是是，我嘴欠。”
“守好你的工地。”
沈欢扔下一句，头也不回地跨上猴车，“至于那个王胖子，我亲自去收拾。”
*
回到地面洗漱完毕，沈欢换了身得体的西装，又变回了那个雷厉风行的沈总。
只是看着手机上四点多的时间，她的眉头越锁越紧。
王胖子没回信息。
她主动拨了过去，响了七八声，那边才接通。
听筒里震耳欲聋的低音炮和男女调笑声瞬间炸开，沈欢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了一些。
“王经理，我是沈欢。”她强压着火气，摆出乙方的标准假笑，“关于停工签证的事，今晚想约您……”
“约什么约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