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并不指望祝火相信她。扭曲怪状的魔兽成千上百,祝火很可能会认为这些不过是一种罕见的魔兽,除非寄生型变异种突地现场来个寄生并自动跳出承认,她难以证明寄生型变异种的存在。
既难以证明,那它作为对禹天行当年血洗五洲事迹的辩驳,更是苍白无力。
“那你打算怎么做呢?明燃师妹。”祝火轻声说话间,右手扬起,又朝三里外的魔物轰出一击。
唤出金刚阵法挡下飞溅的血沫,季明燃道:“师姐,我要杀光它们,这并非仅为禹天行。我好不容易过些安生日子,并不想回到过去。”
澄净的眸眼没有迟疑:“我希望我的世界繁华安宁。”
她获得机会来到与从前不一样的世界,可命运告诉她,摧残她原来世界的怪物也来了。
她不能接受。
她要赶在这些怪物造成危难前,将它们剿清。
“明燃师妹,你果真不是一个脑子里仅有情爱的人。”祝火目光同情地瞟一眼从头到尾不吭声的禹天行,“师姐我教教你——
“首先,你不该当着他的面,说你做的一切不为了他。”祝火慢慢道,“有时候,骗骗男人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“其次,”她反手划出一枪,歼灭逼近的魔兽,“单打独斗能成什么事。明燃师妹,你既然背靠宗门,你的身后,便不会空无一人。”
季明燃一怔:“师姐,你相信这事?”
祝火挑眉:“为何不?你觉得我们鼎盛宗,会像旁x的宗门一样犹犹豫豫?”她长吁一口气,道:“当年鼎盛宗遭遇灭顶之灾,我也在场。”
她缓声道:“我亲眼看见,天空被打开一隙,掉落下让人看来就恶心的东西来。这事发生的突然,鼎盛宗自顾不暇,只顾得上眼前。后来这事过去了,灵修界也算得安稳,你若不说,谁能想到,当初掉落的东西,不过是换了方式祸害灵修。”
回落的长枪直捅魔兽尸块,祝火细细打量,“此事兹大,若你说的是真的,这并非你和他之间的事。这是整个灵修界的事,我会回去告诉道宗十修,让他们彻查。但若如你所说,此魔可轻而易举地夺舍他人躯体,这就难办。我们如何能够知晓,站在我们身边的人,不是被这些魔物侵蚀的人?”
“他的剑。”季明燃攥住禹天行握剑的手,抬起:“可以识别这些变异魔物,对其绞杀。”
“难怪这些东西要追着你杀。”祝火了然。
话音落下,远方一道烈焰从空落下,以惊人速度朝他们方向一路燃烧而来,意图将近烈焰的魔修和魔兽被烧得霹雳作响,尸首更被从烈焰蹿出的水流及疾风击得东西飘散。
烈焰迅猛接近,几近身前,祝火眼皮抬也没抬一下。
与烈焰齐同接近的还有观妄臻的大嗓门声音:“姥姥,我们想出了一招!点把火让它们不敢靠近,这样它们就不好掠夺我们的身体,咱三聪明吧?”
距离祝火一尺,烈焰霍然停下,高蹿的焰火忽地熄灭,露出藏于其中的三道身影。
沈轻洛率先收刀跃下,朝祝火一拜:“师尊。”
“祝姥。”观妄臻傻眼,“你怎么在?”
祝火扭头,凉凉抛出一句,“如此说,你们三个早就知道。”
观妄臻摸摸后脑勺,“就比你早一些吧。”
祝世白礼数周全地朝祝火行礼:“祝师叔,此事过于骇人听闻,我们本想找到齐全证据后再向宗门说明,并非存心隐瞒你们。”
沈轻洛低头道:“是的,师尊。”
祝火单手斜靠长枪,“瞒而不报,燿峰执掌惩戒堂,就罚你们,收拾这边的魔物。”
师尊这是选择相信她们。沈轻洛惊喜抬眼,弯唇道:“谢师尊。”
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,祝火道:“此事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,如今说来说去不过都是片面之词。”
“只有你的剑能够辨认邪魔之物。”祝火撇眼禹天行,“这话说的更是让人不得不怀疑。”
“噢,对呀对呀。”观妄臻草草向祝火拱手当作打招呼,火急火燎地朝季明燃喊道:“跟你说过安了投影石,怎么你还是这么冲动,这下好了,他们真把你当作魔修来看。”
祝世白道:“妄臻,姥姥并非冲动。她只是不在乎罢了。”
“不在乎,这能不在乎?回头重珏老儿就带人来削你!”观妄臻瞪眼,“你们两个,真要做什么亡命鸳鸯不成。”
“想个法子。”祝火道:“将能够夺舍的邪魔禁锢于一躯体,让它不要到处乱窜,我拎回去,自有专精此道的大能能够给我们一个说法。”
“我有一个法子。”季明燃道,“这回过来,我本也想验证验证。”
她向禹天行说道:“抓一只过来。”
禹天行:“好。”
话音才落,一道黑影疾冲而至,被藏生剑剑身窜着衣领的魔修还不知道怎么回事,正吱哇乱叫:“放开我、放开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