柔软、坚韧、希望
母亲必得是柔软、坚韧的，那是我们已有的天分，却等待在生活中磨炼的功课。
前几天一位身边的小朋友与母亲发生冲突，是一个典型的青春期叛逆问题，亲子双方也都是典型的反应。
有好几天，当我劝那位母亲要宽心，一定要继续努力时，我的心里其实是十分难过的。因为我知道，当母亲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。
我跟那位朋友说，要欣赏自己的努力，要想想她一路把两岁的孩子独力抚养长大，是多么不简单。孩子有孩子的困难，不要让这个冲突成为一种模式；不要在冲突之后，不给自己跟孩子成长的机会。
有时候，当我对母亲这份工作失去信心时，会想起一篇寓言。也许母亲必得是柔软、坚韧的，那是我们已有的天分，却等待在生活中磨炼的功课。
上帝创造母亲时（一九七八年《读者文摘》七月号）
上帝在第六天超时工作，创造母亲，天使见了道：“你为这一个可真花了不少时间。”上帝说：“你没看见订单上面的规格吗？她必须完全可以洗，但不会变样……有一百八十种能动的零件，件件可以替换……可以靠黑咖啡及残羹剩饭过活……坐下去有扶手，站起来扶手便不见了……一个吻能治愈一切，无论是断腿或失恋都灵……并且有六双手。”
天使慢慢地摇摇头道：“六双手？不可能。”
“使我头痛的倒不是那些手，而是母亲必须有三双眼睛。”
“标准模型上有吗？”天使问道。
上帝点点头。
“一双能看透房门，问‘孩子，你们在里面干什么？’的时候，她早已知道了。一双在脑后，看她不该看而必须知道的。当然，前面的一双，在孩子有麻烦时，只要看着孩子，不必说话，便等于在说：‘我很了解你，我爱你。’”
“上帝，”天使轻轻碰他的衣袖说，“去睡吧，明天再……”
“我不能去睡，”上帝说，“我现已完成的这个，能在生病时自己痊愈，能以半千克碎肉让一家六口吃饱，还能叫九岁的孩子去淋浴。”
天使慢慢地围着母亲模型绕了一圈，叹道：“太柔软了。”
“但是很坚韧！”上帝兴奋地说，“你无法想象这个母亲所能做或忍耐的。”
“她会思想吗？”
“不单会思想，而且能明理、能妥协。”造物者说。
最后天使弯腰摸摸模型的面颊道：“有一处漏水了。”
“那不是漏水，”上帝说，“是眼泪。”
“用来干什么的？”
“用来表示愉快、忧虑、失望、痛苦、孤独和得意的。”
“你真是天才。”天使说。
上帝忧悒地说：“眼泪倒不是我造的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