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就是少爷天赋异禀,光瞧这张脸就生不出气。”李东东说。
大福点头,“咱杵在这只会拉仇恨。”
宋岑如把松子仁儿分了,转眼瞧见霍北胳膊上的红痕越发明显,都冒出血点子了。
包子铺的人有错在先,哪怕只是口嗨,流言传出就足够影响白惠春的生意。这道理大家都懂,陆平也是知晓其中利害才这么生气,霍北已经是外人眼里的祸害了,还这么不顾名声。
孩子被说成这副模样,恐怕姥姥才是最难受的那个,宋岑如理解她,可见了这满身的红印子,心里也五味杂陈。
今天这事固然莽撞,但却畅快。人与人之间的纷争流言无聊的很,在人情世俗这场饭局中,霍北是敢掀桌子的那个。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。。。。。。
霍北在想少爷都出来半天了,怎么站在跟前也不讲话。
他用手背碰了碰,“发什么愣呢,她骂你了?”
“没。”宋岑如小心翼翼,用眼神示意,“你这要上药吗?”
霍北道:“不用,转天就消了。”
宋岑如抿了抿嘴,目光在他挨打的地方游过一遭,“以后顺着点儿姥姥,别对着干。”
李东东噗嗤笑出来,“难。”
大福抖搂着菜篮,“咱霍哥服过谁啊,全世界都没人能让他听话。”
也对。宋岑如自觉没资格多嘴,心里不上不下的。
“担心我?”霍北侧扬下巴看他。
宋岑如没由来的局促,搅紧手指,“我是担心姥姥。”
这南方来的小少爷面如冠玉,才情两全,在家肯定是被捧在心尖儿上的宝贝,遑论出身背景。
今天店里那些人说的也不算错,他们不是一个层级的人,相差十万八千里。那句“我待见”任谁听来都荒唐,但他就是往心里去了,埋了土,扎了根。
霍北勾起嘴角,揉了把他的头发,转身跨进厨房,“知道了。”又强调,“不对着干。”
李东东和大福以为听错,对视一眼,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?
宋岑如捋顺头发,回头喊:“你洗手了吗!”
霍北:“洗了!”
择了菜,煎了药,熬了粥。霍北又上小街糕点铺,买了盒桃酥送进南屋,祖孙俩谁也没道歉,陆平吭哧一声“睡前给我敷药”,这事就算过去了。
转眼到日落,夕阳照在院子里,映得窗框泛金光。
胡同里此起彼伏的锅铲声,差不多到饭点,大伙准备各回各家。
陆平推门出来,捧着桃酥盒子,招呼小孩儿们拣两块吃了再走。她觉得刚才让宋岑如看了笑话,又是客人,紧着第一个让他拿。
早上那顿包子就够胀人的,可眼下不好推辞。
“云宝斋是百年老店,桃酥最出名,跟南方的不一样,”陆平道,“点了红的是咸口,这个也尝尝。”
桃酥个头大,两三块塞进去,快顶到嗓子眼儿,连脑子都晕晕乎乎的。
他接过第四块,忍着不适又咽下一口,“姥姥,您以后别跟他置气,身体最重要。”
“要像你这么乖,我哪用得着生气。”陆平点点旁边的人,“你看看这几个哪个让人省心!”
李东东眼珠滴溜转,大福埋头啃饼,霍北靠着椅背只当没听见。
宋岑如仍记挂她的身体,“他们就是莽撞了点,是该收敛。但那些闲话您也别放心上。”
胃里好一阵翻江倒海,灼痛感愈发强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