庾亮也甚厌王导,见这王丞也姓王,偏又叫“王丞”,与“王丞相”仅是一字之差,实在可恶!
当下也不理王丞,侧身过去对刁协媚然道:“听说上次晋王赐给刁大人玉璧一块,可否俟暇日容我观之?”
刁协得意:“正要奉庾大人清赏。只是不可使尊府美人见之。”
庾亮会意:“那是自然。”
周(岂页)半解不解。
王丞在一旁听得纳闷:那有什么关系?
正忍不住要问呢,刁协已是哈哈大笑,一双大手拍在庾亮肩上暗自抚摸不已:
“君之美人皆玉璧微瑕矣!”
说完又补充道:“不不,不是微瑕,而是大瑕甚矣。”
庾亮心中狂怒,本想发作,又思此时自己地位不稳,世子亦非晋王之敌,当下不敢较真,只得任刁协取笑抚摸,出声不得。
王丞见此二人如此不雅,呆住了。
刁协见庾郎果然温顺,想必**功夫更佳,心中得意,一双贼眼**视不已:“庾大人今晚若有暇,便可至老夫府上观白璧之瑕,如何?”
庾亮微微一笑:“那敢情好!”
心中重重地记下了今日之辱,狂怒中已定下奇谋:先助王导兄弟将此人除去,再废王导不迟!
周(岂页)见此二人如此不堪,霍然起身急欲离去。
庾亮忽然挽住周(岂页)衣袖,满脸是笑:“伯仁兄可是前往丞相府中?我亦深敬丞相,烦代我问候一声。”
这不是废话么?大家刚从新亭分手回来只片刻功夫,哪烦问候?庾亮此语意在戏耍周(岂页)与激怒刁协,“深敬丞相”云云,意谓“如刁大人者何足道哉!”
刁协不为之所动,心中直冷笑:我怕王导?
周(岂页)却似乎毫不在意,将庾亮的手断然甩开:“我找他做什么,他酒量有我好吗?”似已忘却刚才在新亭中发生的事。
庾亮索性挑起事端:“王大将军亦是海量,不知伯仁兄可有兴趣与之赌醉?在下愿作东三日。刁大人老矣,尚能饮否?”
刁协这一气非小,忽又见庾亮正朝他眨眼微笑,不由大大地一愣,细细想来始知庾郎是在逗我呢,大家一笑。
周(岂页)原是豪爽之人,哪知庾亮此语深意,当下哈哈大笑:“有人作东,岂有不饮之理!”
遂昂首离去,不理众人,到城中闲逛去了。
久之无聊,口中淡出鸟来,慌慌地拔开人群找了个酒楼,一掀帘子撞了进去。
谁想里面也刚好有人走出,两人头碰头,直碰得周(岂页)晕头转向,发昏章第十一!
周(岂页)大怒,将帘子“呼”地扯去,抬手就打。
酒店主人见状不好:“周大人不可……”
里面那人似纹丝不动,口中冷然道:“南蛮找死!”
围观人群听这人口气,知道又是一个南渡来的人,见这人竟敢在此地放肆,皆怒不可遏:“周大人打死这北方佬!”
北方佬又称“伧鬼”,南人甚藐之。
不就是逃难来的么?有何值得神气。
周颉其实也是个“伧鬼”,但此时概然以南人自居,当下索性蛮性大发,重重地只管打。
那人轻轻一抬臂,周(岂页)“哎呀”一声,蹲了下去。
那人大笑。
人群“哄”地一声走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