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无奈。
罗浮子暗自好笑。
三天后,刘琨与祖逖相逢树下。
“劈柴的感觉真好!”刘琨说。
祖逖微笑:“你说说看。”
“挥斤成风,大开大合,风云呼啸中柴块四散,倒地有声,无所遁矣。”
祖逖点头:“弟浩然之气养成矣,但剑气还是死的。柴块不是人,它当然任你劈了。”
刘琨不服:“你又是如何扫地的?”
祖逖悠然出神:“扫地之道大哉!大地平坦,光滑如水银,若俯而察之,地面微粒皆如山石起伏,幽深高远。我手执扫帚,恨落叶污庭,长吟‘大风起兮云飞扬’,双手高举扫帚就如举鼎一般……”
“此为举剑式也。”刘琨笑道:“但鼎极笨重,剑极轻盈,你将剑举起后是如何放下的?”
“那很简单。须知我举的非剑亦非鼎,而是……”
“扫帚!”刘琨听得津津有味:“你说下去。”
祖逖浓眉大开直入鬓脚:“我扫地如灵蛇四窜,前扫后扫上扫下扫……”
“上扫何物?”
“灰尘。扫帚狂风至,地面微尘飞。那灰尘漾起在空中飘飘洒洒,我剑指西天,将之扫落。”
“请细述之。”
“那灰尘又细又轻,或翔如云烟,或旋如飞鸟,或闪烁如水中星辰,浮在空中极不易扫。我运帚甚缓甚沉,游刃于牛内,不敢稍怠。良久才把灰尘一一拍下。”
“拍下?”
“是的,一粒一粒拍下。灰尘下落如满天棋子,无法再动,我于是一并扫之。”
刘琨不得不服,叹曰:“能把灰尘看成棋子,又能使之无法再动,兄已入‘目无全牛’之境矣!”
祖逖傲然:“吾定当扫除八方阴云,还乾坤以青天朗日!”
二人一时兴奋难抑。
罗浮子与罗浮女史在树冠上潜听良久,相视微笑。
“师兄,我看祖生必成大器。”
“刘生也不弱。”
“这就教他们剑道么?”
“此时不教,更待何时!”
二仙师乃相携离枝下坠,落在了二人面前。
如白鹤翩翩。
侧翼而至。
二人大惊:“参见师父师叔。”
罗浮子不再多言,微笑道:“师妹你去把剑拿来。”
祖逖急忙道:“我们屋里带有利剑来。”
罗浮女史回头一笑:“人间凡铁岂配称利剑!”
稍一作势,又如白鹤轻飞。
二人看得目眩,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。
“你们不是要学剑吗?坐下吧。”
罗浮子语气温和,令人心花怒放。
师徒三人盘腿而坐,山门外云烟漾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