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孟顽这样问,孟晖还当她是在怨不久前未送她礼物之事,说完赶紧从心口处摸出一物。
琉璃制成的小娘子憨态可掬,圆润的小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,细看之下还有几分像孟顽。
“我那日一见它,便觉得像你,你瞧瞧可喜欢?”孟晖说这话时到真像一位疼爱妹妹的好兄长。
“这是孟怡挑剩下的,还是她瞧不上的?”孟顽把玩着手中的琉璃小人。
若是她没记错的话,几日前她曾在孟怡那处瞧见过一模一样的琉璃小人,只不过区别是孟怡有一匣子琉璃制成的小玩意,这个琉璃小人不过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。
被问的孟晖,神色果然多了几分不自然,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,“这琉璃小人原是一对儿,你与怡儿一人一支,恰如你与怡儿姐妹情深。”
姐妹情深?
孟顽轻笑一声,“多谢阿兄。”
后随手将琉璃小人放于地上,便不再理会孟晖。
见孟顽态度冷淡,孟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,他与孟顽一母同胞,可却不能相认,其中的无奈也无人知晓。
孟晖临走时又叮嘱了几句,让她不要与孟怡计较,孟怡年幼,又被宠着长大,虽娇纵了几分,但心思不坏。
“年幼?”
孟顽轻轻呢喃,可她比孟怡还要小上半岁,难道她就不算年幼吗?
回首看向已经走至门旁的孟晖,再次出声问道:“你到底是我的阿兄还是孟怡的阿兄?”
“昭昭,别任性,我既是你的阿兄也是怡儿的。”孟晖转身说道。
孟顽从地上站起身来,因为跪的时间太久,起身时还有几分踉跄,待站稳后,她提高嗓音问:“那为何你为嫡,我为庶?如果当真如旁人所说阿娘生下你不久便病逝,我又是从哪里来的?”
孟顽所问字字锥心,孟晖攥紧垂在身侧的手,关节泛白,掌心流出血迹,可他像是一无所觉一般,柔声对着孟顽说道:“昭昭,这些事日后我都会告诉你,你懂事一点,相信我!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阿娘。”
滴答滴答,水滴不断沿着屋檐落下,孟顽的眼泪也如同这秋雨一般连绵不断。
“为什么你好像总是在哭?”
李翊看不见孟顽的神情,可她的泪水不断地落在手背上,一颗颗晶莹剔透。
“我难道连哭的权利都没有吗?”孟顽硬邦邦的反问。
“当然有。”李翊被孟顽呛了一口,也不恼,反而很是好脾气的安抚她。
见此情景,他知晓孟顽应当是又受了委屈,“平时不是很机灵吗?今日怎么就老老实实的跪着了!”
“我在反省。”
李翊眉头微皱,今日之事明明就是孟怡故意为之,孟顽平白无故遭此一劫,为何要反省,他费尽心思养着的小娘子,自己都不曾让她受过半分委屈,却在旁人那里受了。
李翊不免又对孟家生出几分怒气。
“今日之事错不在你。”
“你怎么知晓今日发生何事?”孟顽问出口便觉得自己有些太蠢,长离是鬼,知晓一些旁人不知道也不足为奇。
不等李翊解释,孟顽又开口道:“我并不是在反省今日之事,我在为有这样的父兄感到不耻,为曾经想要得到他们认可与关爱的自己感到羞愧。”
今日见过孟珈、孟晖又从他们说的话中可以看出,自己的身世绝对有蹊跷,她阿娘之死也绝不简单。
只是孟家父子为何要这样做?
只是如果她与孟晖一母同胞,那杨氏所生的孟怡为何会比她虚长半岁?
她的身世处处透着谜团,早已病逝的阿娘为何会生下她。
孟顽幼时明明记得有个眉眼总是带着忧愁的温柔夫人是她的阿娘。
她努力去抓住那模糊的记忆,可脑袋昏沉的厉害。
一阵眩晕袭来,孟顽身形摇摇欲坠,她只觉颈子上的脑袋如有千斤重,痛的厉害。
李翊察觉出孟顽的不对劲,可还不等他出声,孟顽便咚的一声倒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