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顽现在根本就不敢面对李绥安,她的脑子都不能转了,手也一直捂在脖子上不敢放下,一想到自己就这样这一路走来,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瞧见了。
“你个傻子!”李绥安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孟顽的额头,“你总不能一直这样没名没分的跟在圣人身边吧?”
“我倒想一直这样,可惜他不答应。”孟顽哀叹一声,趴在桌子上将自己的脸埋进手臂间,和李绥安讨论这些让她有些羞耻,尤其是在被她发现她脖子上的痕迹后。
“净说些傻话!眼瞧着再过几日孟怡就要嫁人,下一个就该轮到你了,孟家那些卖女求荣的人也不会为你用心挑选夫婿。你不赶紧趁着圣人对你上心,让他迎你进宫也好过在孟家那虎狼窝里待着。”
圣人后宫无人,不论孟顽以什么位分进宫日子都会比在孟家舒坦。
更何况以圣人对孟顽的爱重,这位分应该不会太低,而且不论什么位分反正后宫无人,孟顽进宫后日子应该不会难过。
“不过听你这话,圣人是有意将你迎进宫的。”李绥安自己在这里分析的正上头,一转头就看见孟顽蔫不拉叽地趴在桌子上,赶紧用胳膊肘捅了捅她,“你可知圣人打算给你什么位分?”
李绥安对这点很是好奇,孟顽的家世在满长安的贵女中根本就不够看,她只希望圣人能多为孟顽考虑一下,给她一个高一些位分,免得日后她恩宠不在也不至于因为位分低被他人给欺负了。
她甚至也想过如果圣人给的位分太低,她就去求姑妈,让圣人看在姑母的面子上再给孟顽抬一抬位分。
孟顽听她提起这个,心中更加羞耻,又想到某人天天念叨着要封后,她面上就更红了。
“是皇后。”孟顽小声说道。
“什么?”李绥安没听清,赶紧凑上去追问。
她隐约听到了两个字,可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凑的更近一些又问了一遍。
“皇后。”
这下李绥安真的听清了,她简直要被这两个字给砸晕了。
“真的?”
孟顽觉得自己的耳朵要被震聋了,这还是她认识李绥安以来第一次见她如此大声地说话,她平时都是温温柔柔的,难得有如此活泼的一面。
“你小声一些,圣旨还没下呢!”孟顽拽了拽李绥安的衣袖,小声提醒她。
李绥安点点头,“也是,圣旨还没下,若是如此宣扬出去,万一事情有变,怕是会对你不利。”
被孟顽点醒后李绥安也冷静下来,她刚才太过激动了,如今冷静下来还有一点不适应,好友马上就要变成婶婶了,她一时还转换不了。
心中莫名其妙惆怅起来。
她也跟着一起趴在桌子上,“这是天大的好事,多少人求之不得呢!你怎么瞧着还不愿意?”
“我不是不愿意,我是害怕,怕自己担不起皇后的职责。”孟顽将头转向一边,看着湖中亭亭玉立的荷花,幽幽叹了一口气。
“以我的家世是做不成皇后的,你说,朝中之人若是知晓了会不会为难圣人?”孟顽心中有些担忧,若是她让圣人为难了,她宁愿不做这个皇后,不进宫。
李绥安觉得孟顽想的有点太多了,她拍了拍孟顽的肩,“这点你无需担心,圣人一向说一不二,满朝文武无人敢忤逆他。”
别说为难圣人,她甚至都想不出谁有这么大胆子敢顶撞圣人,孟顽完全是在杞人忧天,也不知道圣人做了什么,居然会给孟顽如此错觉。
“真的吗?”孟顽不放心的再次问道。
“真的!你看这么多年圣人一直无后,朝堂上有谁提过这事吗?前朝后宫照样被圣人紧紧掌握,无人敢兴风作浪。如今又多了你这个皇后,只会更上一层楼。”
孟顽觉得李绥安说的十分在理,她点了点头,心中的担忧的不如之前强烈。
“好了,你别乱想了,以后还要靠皇后娘娘提携臣女,还是我眼光好,早早就抱住你这条金大腿了!”李绥安抱住孟顽语气中含着兴奋。
“你怎么也变得这么贫!”孟顽瞪了李绥安一眼,她脸上的红晕一直都不曾下来。
“圣人可曾说过圣旨何时会颁布?”
“等孟怡嫁完人。”
李绥安数了数日子,也没几天了,还有十日她就要嫁人了。
孟怡成亲,按照规矩孟顽身为她妹妹自然是要陪在她身边,与她说说体己话,可二人关系恶劣,就算孟顽愿意孟怡也不一定答应。
所以原本该是孟顽做的事都被孟怡外祖家的表妹给接手了,孟珈本不答应,姐妹失和传出去外面的人该怎么看他,但杨氏因为嫁妆的事情,心中对孟珈生了怨气。
“嫁妆这事你就委屈了我的怡儿,难道还要在她大喜的日子里,让一个她讨厌的人在她面前晃悠吗?”杨氏愤愤地指责孟珈。
孟珈见她对此事已近乎偏执,也不敢再强求,生怕她会再闹出什么事情,只好点头答应。
如此一来孟顽反倒乐得清闲,她只需在给孟怡添妆时露一下脸就可以了。
今日一大早孟府就热闹起来了,鼓乐齐鸣,喜气洋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