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琢磨呢?”范正群又靠过来,“哎那就是个比喻!比喻懂不懂,一种语言修辞手法。”
“你语文特差吧?”霍北说。
“嗬哟,小看我?”范正群说,“从小学到高中,我可一直都是语文课代表啊,你们瞿姨,我媳妇儿!数学课代表!”
“行,天造地设,天作之合。”霍北道。
“你小子会说话!”范正群拍了拍他肩膀,“来,跟叔喝一个,举起你的大白水!”
一大桌子菜从日落吃到天黑,还真是一点儿没浪费,最后几粒花生米都是猜拳分的。
主要是范正群和大福虎子贼能吃,跟饿死鬼投胎一样,瞿小玲估摸也差不多了,说:“厨房还冰着桂花甜汤呢,现在喝么。”
“喝!这顿饭给我吃的,得拿甜的化一化。”大福说。
李东东起身,“我去端,好大一锅呢。”
大伙儿坐等吃甜品,范正群正好趁这时候拉着霍北去小屋聊工作,最近有个有点儿棘手的案子得靠情报顾问帮帮忙。
宋岑如直到现在都觉得这件事很神奇,霍北打听消息的能力还能在这种事上发扬光大,有种情理之中,意料之外的合理就是瑞云这座山太高,费了好大劲才摸到山门门槛。
“来了来了!腾个地儿。”李东东从厨房出来,端着锅走边吆喝。
宋岑如起身清理桌面,周围几个人跟着帮忙。这桌子不大,坐得挺挤,一下子全都站起来,底下叮铃桄榔倒了一片啤酒瓶。
灯下黑,李东东没注意脚下,瞬间只觉得踩到什么圆不溜的硬物,下一秒那锅就顺着惯性往前一泼,“我操!”
甜汤以一种非常圆滑的抛物线向饭桌扑过去,宋岑如迅速护住陆平,接着后背到大腿瞬间一冰,他被浇了个透!
“哎哟孩儿欸!你没事吧!”陆平抓着宋岑如的胳膊往后看。
“我操了对不起少爷。”李东东一顿手忙脚乱的,甜汤就剩了个锅底。
“我去拿毛巾。”瞿小玲转身往屋里走,“大福虎子先把桌上地上收拾了。”
“没事儿。”宋岑如笑了笑,“姥姥你没事儿吧?”
“我有个屁的事儿,”陆平拍他胳膊,“全被你兜了!还好这是凉的,要烫的那还得了!”
“少爷”李东东一脸愧疚。
“遇水则发,我要发财了。”宋岑如看着他,“下个月秋拍肯定破纪录。”
“嗐”李东东特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,“你这身衣服赶紧换了吧,别风一吹再着凉。”
小屋里那俩听见动静出来,范正群一乐,“靠,玩儿上水了。”
霍北把人拉到边上,接过瞿小玲递的毛巾。
“我来吧。”宋岑如边擦边小声说,“有衣服换么这汤挺黏糊的。”
其实他更想说赶紧回家洗个澡,洁癖哪受得了这个。
霍北看他一眼,从那眉心的几道小皱就能看出来,少爷难受坏了。
“岑如啊,你要不在我这儿洗个澡吧!我给你烧个水,再换件衣裳。”陆平说完,又想到什么,“哎哟,就是这衣服可能没合适的”
“穿我的吧。”范正说。
“不用了,这马上干了我回家换就行。”宋岑如万分惊恐,这挑战对他的来说有点儿大。
小时候坐个板凳都得垫纸,桃酥吃的胃发炎了都不吭声,范正群那臭了哄的衣服能给少爷穿?
霍北低头小声说:“去我那儿吧,开车十五分钟,比回缦园近。”
“哪儿?”宋岑如问。
“我家啊,你以为我睡这儿呢,早搬出去了。”也不等人同意,霍北擅自做主,转头说,“他去我那儿,正好弄完送他回去。”
十分完美的解决方案。
这几个工作以后都没住家里了,在外头买房或者租房,大杂院的这波家长平时有什么事儿就相互帮着解决了,宋岑如跟霍北回去,在众人眼里就是特别顺理成章一件事儿。
就是本人心里有点局促和好奇。
“进来吧。”霍北打开门,手里提着刚才在楼下买的新浴巾和拖鞋。
宋岑如身上已经干的差不多了,京城这气候存不住什么水汽,就是干完剩下一股黏劲儿和桂花糖的味道,挺不舒服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