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不起什么,对不起谁,你最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。”霍北打断他,“从今往后你跟我把这仨字儿从脑子里抠了。”
“尽管做你想做的,但别因为谁的态度和评判就随便自责。”
“我说了能等,等你处理好家里的事儿,等你跟那明什么的谈好,等你安心。就算都成不了,”霍北舔了下嘴唇,“我也不介意做个小情儿,你养着,我乐意。”
宋岑如与他平视着,却是目瞪口呆。对面那眼神藏了团火,这人没在开玩笑,这人来真的。
霍北也不要这脸面,笑着说:“你要一直待在天上我就不停往上爬,你要掉下来了,我就接着,无论如何我都陪你,哪怕真等成老头儿也行。”
除了震撼,宋岑如找不到别的形容词去比拟他这番话。
说辍学就辍学,说当老板就当老板,说找人就真敢在瑞云的拍卖会上大放厥词,从小到大,这人能干出来的荒唐事太多了。
他嗓子发酸,酸得厉害,不喝点儿水缓缓感觉脑子都快停转了。
当爱意以极其直白的方式靠近的时候,宋岑如总会下意识警惕,他渴望着,又逃避着。
“知道了。我我去买瓶水。”他说。
“嗯。”霍北放开了他。
从坡道下去,便利店就在一百米不到的位置,宋岑如的身影和夜色融为一体,朝着光亮的地方去了。
霍北收回视线,从兜里摸出根烟在手里转着。
话都是真的,心酸也是。
哪有人真这么无私无欲,但比起喜欢他,想和他在一起,更做不到让他为难。
这种从胡同里出来的土鳖,偏就喜欢上一个从天宫下来的仙儿。最开始闯出名声那几年,进了名利场却各种不习惯,在富丽堂皇的厅堂里晕头转向,迷了路。
这物欲横流的花花世界比胡同复杂多了。
可是要怎么办呢,宋岑如在这里,你就迷这个仙儿。
霍北垂着眼,烟丝都快被捻松了他才叼进嘴里,还没摸到打火机,那根烟突然被抽走。
修长的指节一个翻转,夹住,掰断。
霍北愕然抬头。
来不及看清,唇隙已经填满沉香气味的吻。
瞳孔紧缩,他看见宋岑如的睫毛在轻颤,感觉到一根根柔软在抖动着撩拨,鼻息间的滚烫涌入肺腑,秋风和潮热铺天盖地。
……
宋岑如在吻他,宋岑如托住他的脸,拇指抚在颊边,蹭过寸寸皮肤,点燃霍北所有求而不得的偿愿。四周静悄悄的,除了微弱的风声只剩下唇瓣的摩擦交缠,或许还有彼此都不算平静的呼吸。
霍北陷入痴迷,几乎快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幻,毕竟宋岑如说要买水,从走过去的距离判断,这会儿应该刚走到店门口才对。
可他半路折返,为什么?
温软的触感离开了,宋岑如却依旧跟他贴的很近,像在质问:“怎么还抽烟啊。”
霍北丢了魂儿,怔然着,“不抽了。”他好像这会儿才想起来眨眼,眼睛干的,又酸又热,“你怎么不是买水么。”
“不买了。”
这条一百米的路刚走出去十米就已经是极限,他习惯了看别人离开,习惯等待,习惯克制,却最厌恶这种状态。
“什么意思啊少爷。”霍北盯着他。
“我不要你等了霍北,”宋岑如说,“我不想等,舍不得你等,那些事我来解决,但是一起面对。”
“一起……什么。”霍北的心脏狂跳不止,魔怔了,发疯了,强势的讨要说法,“我听不懂。你说明白点儿。”
“喜欢你。”宋岑如喉头发颤,“我喜欢你,只喜欢你,我们在一”
等不及那个“起”字儿出现,霍北几乎是撞上去的。
迫切又炽热的吻住那两瓣唇。
烈火焚心,他的亲吻比宋岑如要激烈得多,会舔舐,会吮咬,会伸开胳膊搂住腰,手掌扣住腿,收紧力气一个转身便把人抱上车座。
天地昏昏,星星都藏在云里,他们被夜色笼盖,盖在这处极为隐秘角落。
连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给,就是要掠夺,绞缠,侵占他的所有呼吸。宋岑如像一株火苗被风吹软了腰,被抽干氧气,在将熄未熄之时又被渡来一缕凉风,舌尖却是熟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