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清了清嗓子,梗着脖子道:“是你自己要跟出来的啊,真被抓了可别赖我。”说完她心安理得的径直往校园角落那面矮墙走,没承想陈知屿没跟上来,反倒径直走向校门口。
林听夏停住脚,远远看见他跟门卫说了几句话,竟就那么顺顺当当地出了门。
她愣在原地,有点气闷:这岂不是显得她翻墙很傻?
可较劲似的,她最后还是扒着墙翻了出去。
往车棚走时,脚步不自觉加快,好在冲到车棚时,她是第一个到的。
林听夏撇撇嘴,“嘁”了声,小声嘀咕:“走校门还不是绕远路。”
她低头去解车锁,刚握住车把手要往外拉,却发现后轮胎软塌塌的。
“靠!这特么又是谁干的!”
她的“小铃铛”受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,奈何她有每天早起困难症,到校时往往是最后一名,以至于车棚的好地方都让别人早早占了去,只能把“小铃铛”丢在这蛮荒之地,活像个倒霉蛋。
不能再这样下去了,她明天一定要早起!她就不信把小铃铛塞到监控下面,还有人敢肆意虐待它!
正愤愤不平,陈知屿突然从校门口方向走了过来。
他停在自己的车旁,低头解锁、推车、跨上去,动作利落得像道疾驰而过的风,没多看她这边一眼,车链条轻响一声,就要往前骑。
“哎!”林听夏下意识喊住他。
陈知屿捏了闸,回头看她,眉梢微挑,像是在问:“有事?”
林听夏看着自己没法骑的车,又看他那辆锃亮的山地车,心里顿时觉得不公平。
那毛贼怎么不对陈知屿的车下手呢?明明两人的车放的很近,难不成自行车界还搞颜值歧视?
她强压下心底的不快,看向陈知屿,求人的语气里带着些理直气壮道的味道,说:“我车坏了,陈大主席你人美心善,载我一程。”
陈知屿把着车把手,视线淡淡扫过她自行车的后轮,再移到她脸上,扯了下唇,说:“怎么,这次不怕我半路丢下你?”
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!
不过她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见识!林听夏撇撇嘴,没怼他,背着包一屁股坐上他自行车后座。
大有那架势:大不了你把我推下去。
有了第一次的经验,她这回没把着后座椅,而是直接抓住了陈知屿腰侧的衣料。
夏季的校服料子很薄,能隐约感觉到少年身体的轮廓。她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,悄悄抬眼,看见他被风吹起的发梢,在路灯下泛着浅淡的金光。
她指尖微蜷。
这时陈知屿脚下轻轻一蹬,车子缓缓动起来,风从耳边吹过,她听见他低声说:“抓稳了。”
*
陈知屿最后把林听夏载到宠物医院门口,然后跟着一起下车。
“来了?”女人一眼认出两人,脸上漾开笑意,热络地打了声招呼。
林听夏弯了弯唇角,应了声“嗯”,随即关切地问:“姐姐,哈哈现在怎么样了?”
女人笑着回话:“那小家伙精神头好得很,特别能吃。”
林听夏眼睛倏地亮了,脚步轻快地冲到宠物柜前。
仿佛真有心灵感应似的,原本蜷在里面酣睡的哈哈猛地坐起身,歪着小脑袋,好奇地打量着她。
她挑了下眉,语气带了点小得意:“可以啊,还没把我忘了?”一边说,一边俯身在玻璃柜前,絮絮叨叨地跟哈哈聊了起来,告诉它,它叫“哈哈”,又讲起自己当初是怎么从坏人手里把它救出来的,过程何其坎坷,她又多么身手矫健……
陈知屿站在原地,目光久久地落在她那雀跃的背影上。
她好像天生话多,哪怕只是和只猫,都有一堆话要讲。
女人忽然笑起来,凑近他轻声问:“女朋友?”
陈知屿敛起眸低情绪,避开话题,低声问:“医药费一共多少?”
“总共1100。”女人答道。
那个时候线上支付还没普及,陈知屿从随身夹包里抽出15张百元钞票递过去,淡声道:“剩下的换成猫粮和猫砂。”
“看不出来,还是个细心的暖哥?”女人打趣道,然后转身从药柜里取出一盒氯雷他定放到他手边,笑着推过去,说,“送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