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听夏丢了手里的饮料瓶,大步流星朝陈知屿走过去。奈何他那帮小迷妹太多,她挤了半天仍旧没挤进去,最后还是陈知屿瞥到她,主动走出人群,径自朝她这边走过来。
他俩像是天生不对盘,一靠近,周围空气里就飘着股暗流涌动的张力,旁人见状都识趣地退开,没人敢凑上前打扰。
陈知屿垂眸看她,眉尾微挑,眼底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。
运动后的少年浑身带着热意,颈间细汗晶莹,却裹着清爽的少年气,反倒将那股荷尔蒙衬得更动人。
身后云层裂开道缝,暖融融的阳光漏下来,落在他深邃的眉骨、挺翘的鼻梁上,把那张本就好看的脸勾勒得愈发耀眼。
林听夏看得失神,大脑空白了好一会儿,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的来意。
可没等她说出话,就有一道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峙。
有人喊陈知屿的名字。
是苏棠月。
她刚刚也在看比赛,手里还拿着一瓶矿泉水,要给谁,显而易见。
林听夏突然就不想和他说话了,但又不想那么灰溜溜地逃走。
那样岂不是显得很没面子?
三人就这么僵持着。
连周围的喧闹都像淡了几分,最后还是陈知屿打破沉默,朝着苏棠月颔首,算打了招呼。
苏棠月微笑着连步走过来,手里的矿泉水被她攥得发皱,接着她抿唇把水递到陈知屿面前,温声说:“上次谢谢你给我送水,这个给你。”
陈知屿接过矿泉水,不甚在意道:“小事儿。”
苏棠月像是松了口气,脸上的笑容愈发甜美自然,然后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去,她刚好有两道数学题不太会,想请教他。
但这次,陈知屿却拒绝了。
他眉梢稍扬,盯着林听夏有些不太高兴的小脸说,懒洋洋道:“还有事,要收拾一只、忘恩负义的猫。”
林听夏愣了一秒,反应过来是在说她,抡拳给了陈知屿一下,说:“陈知屿你要死啊,说谁忘恩负义呢?”
陈知屿淡淡道:“不然呢,都吃我果冻了,连个笑脸都不给一个。”
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打闹起来。
准确来说,是林听夏单方面在闹。
陈知屿则站在一旁,唇角挂着淡淡笑意,难有的轻松时刻。
苏棠月突然一下丧失所有力气,明明天空已经出了太阳,她却觉得自己好像在淋雨。
最后她抿着泛白的唇,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。
*
等回到教室,林听夏还在气头上。
不就是吃了他几个果冻,至于给他惦记成这样?真是小心眼。大不了她再买十包果冻还给他,噎不死他。
这样想着,林听夏下课后立马跑了趟超市,买了两大包零食回来。路过楼梯旁的镜子时,她忽的停下脚步,看向镜子里的自己。
然后,对着自己笑了下。
准确来说,是在模仿苏棠月的笑容。
渐渐的她唇角耷拉下去,她学不来苏棠月身上那股温婉的气质,反倒是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中,不知天地为何物。
直到上课铃声在走廊里骤响起来,她才慌乱地提着东西往教室跑,路上还差点把脚扭了。
*
一下午的课上下来,林听夏简直像是《聊斋异志》中被狐妖夺了阳气,面色青白的病弱书生。
老师口中那批“分班后会因跟不上快节奏学习而掉队”的人,说的正是林听夏。
她闭眼摊在习题册上,鼻息间全是本子上未沥干的笔油味,像是一种天然的催眠剂,叫人欲罢不能。
“夏夏,这是我刚刚打的笔记。”一下课,肖一筱跑过来站到她桌边,把笔记本放到她桌面上。
林听夏感动的要死,“呜呜呜”嚎了两嗓子,抱着肖一筱亲了口她的脸蛋,说:“笑一笑,还是你最好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