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衍握住了?他放在衣袖里的那只?手,抚过他掌心几道新的划痕,“现在还不是时候。”
徐方?谨何尝不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,几方?探查的消息递了?上来?,巫医在福建现身了?,一见便知是背后之人要引他过去,而他也不得不去一趟,星眠先天的弱症一直让他放不下?心来?。
将头靠在了?封衍身上,徐方?谨缓缓闭上了?眼,“齐王如今在朝廷里的势头正盛,这不是好兆头。听闻陛下?还有意让他年后去郊祭。”
封衍感受到他的疲惫,轻轻抚着他的额发,“登高跌重,他根基不稳,莫忧虑,这事我来?操心。”
“他会死吗?”
徐方?谨蓦然抬眼望向他,眼中倒映着澄净的半边天。
自古成王败寇,若是封庭在这条路上失败了?,那他的日子就难说了?。但从心底里,他还不是希望看见封庭去死,故旧亲朋,他们毕竟做了?十多年的兄弟。
封衍默然了?片刻,“他若愿意,自是可以做个闲散王爷。”
徐方?谨不再说话了?,他静静靠在封衍身旁,手中忽而飘落了?飞雪,触手冰凉,院中星眠正在勤勤恳恳地推雪团,这是这几日难得的清静日子。
因着前几日朝中的风波,他暂且卸下?了?衙门里的差事,等到年节后再去上值。这几日他便闭门不出,心里头想?着许多事,他总觉得不太安宁,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,让他越往前走,就越能感受到那种不可名?状的可怖。
心绪忧虑之际,忽而听到一声“哎呀”,两人齐齐看了?过去。
就发现星眠推的雪球太大了?,他一头栽在了?雪里,滑稽地动弹着,青染火急火燎地将人抱了?出来?。
听到封衍的笑?声,星眠气急败坏地看了?过来?,然后跑过来?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进了?徐方?谨怀里,环抱着他的腰,闷声闷气地不肯看封衍。
这下?连徐方?谨都忍不住笑?了?,连忙将人暖在了?怀中,抱起来?往里间走去,替他换件衣服,刚跨进门栏,星眠一声不吭地就把门关上了?,让跟着打算跟着进来?的封衍吃了?个闭门羹。
“砰”的一声重响,青染忍俊不禁,看着封衍的神色,憋笑?道:“世子不是有意的。”
封衍冷笑?,“我看他就是故意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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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,一家三口该团聚了
近来有些忙,所以写得少了,我会尽快振作起来的,不过数了数要写的情节,感觉离完结越来越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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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了?年关?,朝野的风波悄无声息平静了?下来,盖因局势渐渐明了?,首辅赵景文致仕,金知?贤再度闭门告病,此?番的动向让人看清了?如今风往哪头吹。但这些时日的争斗还是让许多朝官心?悸。
首先是贺逢年因边防军情失察失职罪被陛下训斥,罚俸一年,次日便退出了?内阁。这事让一度成为官场里私下议论的话头,各种猜测纷纷而至。
有的说金知?贤哪怕这回?栽了?,还从内阁里拉下了?谢道南的弟子贺逢年,可见宝刀未老,还有看得远些的则喟叹谢道南心?机深沉,一石二鸟,一来用贺逢年挡住了?金知?贤,二来还不动声色地坑了?这个日益威胁到自己?的得意门生。
但无论如何,胜败已逐渐分明,为了?平息风波,笼络人心?,谢道南没有再死咬着旧案不放,京察这锅水有沉寂的迹象。
贺府内,贺逢年难得清闲,亲自教导了?自家子弟课业后便回?到院落里煮茶品茗,悠悠弥漫的清冽茶香混杂了?身?旁浓重的酒气。
贺逢年这几日本就烦郁,一见到喝得酩酊大醉的谢将时,脾气和?心?头火直冒,但看到他侧过身?来的满脸胡渣,眼底乌青一片,定身?许久,长叹一口气,就放任他去了?,只让人煮好了?醒酒汤送上来。
顾慎之?先到,而徐方谨和?封竹西随后赶来,几人在?厅堂里坐下,但目光都不约而同看向了?堂内醉生梦死的谢将时,神情复杂交错。
“贺大人,看样子谢小将军在?你?这几日了?,难得你?们俩一见面没吵起来,外头都等着看你?们的笑话。”顾慎之?觑了?一眼在?堂上事不关?己?的贺逢年,打趣了?几句。
贺逢年这些时日都要被谢将时这个人烦死了?,赶又赶不走,谢府的人上门好几次,都没能带走他,就连近来与贺逢年关?系僵硬的谢道南都亲自过府,也?是无功而返。
贺逢年呷了?一口茶,眼中略过几分无奈,“我?这难得清静,他非赖在?我?这,我?有什么办法?。你?们来得正好,快把人劝走。”
听?到这话,顾慎之?咂摸了?其中的意味,“他家老爷子风头正盛,不日就要升任首辅,就连深得圣心?的金知?贤都避起锋芒,他不过被训了?几句,这就要生要死的。”
此?时,一直沉醉的不醒的谢将时忽而坐了?起来,他混乱揉了?一把脸,几分醺然,眼底清明了?些,“贺逢年,你?什么时候答我?的话,我?就什么时候走。”
他这一声让在?场的人都静了?下来,刚才说笑的顾慎之?敛了?笑意,再看向贺逢年的眼神多了?分探究。
他们几个都知?道,贺逢年此?次就是牵扯进了?边防军情的事务里,而他在?顺着谢道南在?大理寺的痕迹查上了?北境边将贪腐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