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お元気ですか——私は元気です。”
“你好吗?我很好。”
他轻轻合上那本书,深吸了一口气。
犹豫了很久,他最终还是决定做一回文抄公,要写下这部他最爱的剧本——《情书》。
哪怕这个时代还没有岩井俊二,没有中山美穗,也没有那个名叫“藤井树”的女人。
即便只是一个幻想中的爱情,即便只是写给未来的信。
他握紧笔,仿佛回到了自己初次拿起键盘、屏住呼吸敲下第一行字的那个夜晚。
只是这次,他用的是纸笔,不再有退格键,也没有自动存档。
以昭和五十三年的语言、风格与审美,去构建一部属於这个时代,却依旧动人心弦的剧本。
他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下:“致,藤井树。”
故事的构思几乎无需斟酌。
每一个镜头、每一句对白都深植在他的脑海中。
对他来说,《情书》不是创作,而是一场回忆。
他將场景移植到昭和年代,刪去现代通讯,將电子邮件变成书信,將病逝的未婚夫改为在战后失踪的青年,背景设定在札幌与函馆之间,用淡淡的哀愁与信仰,填满这个旧时代的“爱情遗书”。
他写下:
《情书》
剧本:林泽舟
场景一:雪地,葬礼当日
——长镜头缓缓推进,女孩穿黑色大衣,脸色苍白,在山坡上对著空旷的白雪轻声呼喊:“藤井树——你好吗?”
回应她的,是厚重的沉默与白雪的迴响……
他几乎是一气呵成地写下整部剧情——没有废话、没有妥协。
他知道自己在写一封信,一封写给那个时代、也写给自己最初初心的信。
拋去白天的工作,整整三夜,他都在昏黄的油灯下不停伏案,每天都熬到了几乎凌晨的时候。
绘里每次白天见到林泽舟时,他都两眼通红,布满血丝,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。
林泽舟也暗自庆幸过——还好是民风淳朴的昭和时代,如果放在现代,指不定他已经被书店老板开除了。
剧本完稿的那个黄昏,蝉声在屋外鸣叫,空气湿热而安静。
林泽舟伏在桌前,手腕酸麻,眼圈泛红,却终於写完了这场来自未来的梦境。
他把剧本装进牛皮纸袋,用毛笔在封面写下《情书》两个字。
“林泽舟。”
绘里出现在门口,手里捧著一杯麦茶,“写完了?”
他抬头,笑了笑,接过茶水:“写完了,像是把心掏出来晾了一遍。”
绘里接过那部剧本,小心地翻看封面,唇边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:“这个名字……好温柔。”
“你看不懂的。”林泽舟打趣道,“里面的世界,还没来得及诞生。”
“那就当我在看未来唄。”,她翻开了剧本的第一页,轻声说。
。。。。。。
第二日一早,林泽舟穿上乾净的白衬衫,带著剧本,来到了当时东京最具规模的电影公司——日映映画社。
那是昭和时代崛起中的一线影业公司,培养过无数导演与演员,拥有自己的编剧室与剧本徵集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