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弋用了半小时,才把哥哥拖到最近的一棵有大树冠的树下。
把哥哥靠到树干上,确保整个儿哥哥都在树荫下,他又跑过来试哥哥的体温。
伸出来的小手,指甲翻了三个,指甲片连着肉往上翘着。
他看到吓了一跳,习惯性地嘴巴一撇,但是并没有哭出来,而是去看哥哥的肩膀。
还好,还好,没有被他扣流血。
山坡下有一条细细的小溪。
他又光着糜烂的脚坡上坡下地跑。
用芭蕉叶取水,往哥哥身上淋,嘴巴里也含一大口水,嘴对嘴喂给哥哥。
他俩嘴里都是血味,喝进去的水也带着血。
游弋一共跑了十四趟。
第十五趟时被哥哥抓住。
很轻的一下,但他感觉到了,连忙扑过去,“哥哥好点了吗?”
梁宵严张开干裂的唇,依旧没能说出话,颤抖着伸出手。
游弋把自己的小手放上去,哥哥的手却擦过他的手心,径直伸向他的脚。
那一刻,他才感觉到钻心的疼。
梁宵严把他的脚抓过来,一点点摘掉红肉上沾的石子草根,轻轻吹掉沙子,最后从口袋里掏出两件小衣服,把他的脚底板裹住。
衣服是今天新买的。
印着小猪的可爱上衣和短裤。
他以为他们今天能迎来新生,所以给弟弟买了新的衣服。
“不疼,哥哥。”
游弋把脚藏起来不给他看。
“你……”梁宵严挤出沙哑至极的几个字,“你怎么过来的?这么远……”
他追到这里都追掉半条命,弟弟要怎么翻过那几座山呢?
“不远。”游弋指着他们背后那座山,“我从那儿过来的。”
梁宵严望过去,原来他已经到了南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