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霁青顿了顿,敛眼看她夹刘海用的毛茸小猫发夹,“没有。”
他只是还跟过去一样,见到她拉琴,就想一直悄悄看下去。
“刚才那首曲子很好听,”他清嗓子,面不改色问,“是什么?”
苏夏抬眸瞄他,欲言又止。
“……音阶。”
28。
因为见过自称学妹的红圈律所实习生苏夏,许霁青有一次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:现在的工作会让她觉得遗憾吗。
并不是现在不好,而是她还有无尽可能。
他更想说的是,如果她还有别的梦想,多少岁都不算晚,他有能力托举她,可以帮她实现。
两人此前从未深入聊过这些话题,是苏夏主动回避的。
她觉得自己跟许霁青这样纯靠好脑子和勤奋上位的精英之间有壁,和那个圈子的人社交一次就内耗一次。好的时候精神胜利法,坏的时候感觉自己是纯花瓶、靠旁人养活的菟丝子,连尽心做的事情也很渺小,他多半看不上。
但事故之后的大半年,她一天里和许霁青相处的时间比过去一个月还多,大大小小那么多证据摆在面前,她再怎么难以置信,也逐渐接受了——
在许霁青心里,她的分量远超她自己想象。
她说什么、做什么都稀罕,她的存在就是正确,她皱一下眉或者笑一下,都有着匪夷所思的影响力。
就算许霁青话还是很少,但在那种目光里浸久了,谁都会忍不住有些飘飘然。
苏夏自己都没意识到,她已经很久没再为类似的事拘束过了。
当许霁青问出那句“遗不遗憾”时,她正在电脑上批量回复小学生发来的“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”,忙得头都不抬,没空理他。
“你对我当老师当得有多成功一无所知。”
苏夏佯做惋惜地叹气,看着满屏拉不到底的小红点,边滑鼠标轮边嘟囔。
“加上初中部,我们三个校区有两百多教职工,每年的最受喜爱女老师评选,小苏老师的兵回回给我拉票拉到第一。”
人怎么会只有一种发光方式呢。
她好像,从来都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。
29。
苏夏家里没小辈,从见许皎皎的第一年开始给压岁钱,今年过年照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