卧室里很静,烛火般微弱的灯光也暗下来,黑得什么都看不见。
妻子的体温挨在他身边,呼吸间有细小的起伏,说话的时候鼻息拂过他的侧腰,有点痒。
许霁青人生中少有这样的夜晚。
好像只需要这一个瞬间,他脑海中关于黑色的印象就全都被洗刷成了她的样子,她的味道,许多晦暗湿漉的记忆被烤干,变得朦胧而温暖。
睡衣下摆被她拽了拽。
许霁青在黑夜里闭了闭眼,“手先拿走。”
苏夏心说她根本就没使劲啊,明明他想怎么动就怎么动,无非就是不想给她摸腹肌就是了。
二十七岁的许霁青富有但不慷慨。
建议跟小的那位学学呢?
但她还是哦了一声,给他松绑。
许霁青又说,“腿。”
苏夏老大不情愿,规规矩矩摆出一副埃及法老睡姿。
身边的被子掀开一个角,窸窸窣窣的声响,她没等到许霁青躺过来,倒是听见他直接下床穿鞋出去了。
门把手拧开,苏夏人都懵了,“你去哪啊?”
许霁青总不能对和她同床睡觉反感成这样吧,她特地跑他这来,把人又逼到主卧去了,什么老鹰捉小鸡。
她睡的不是全年龄向的觉吗,也没对人家动手动脚的吧……
许霁青:“我还回来。”
房子太大就这点不好,去哪都得跋涉挺远。
苏夏等得快要坐起来的时候,许霁青推开门,把主卧的被子抱了过来。
之前早就被她翻来滚去窝得乱糟糟的了,他又叠过,展开之后是个她平日里会喜欢的被子筒,像完美的螺壳在等待寄居蟹。
黑暗里看不清神情,许霁青淡淡开口,“你原来那床被子厚一些,盖上就不冷了。”
她不动,他就安静站在床边僵持着,没有半点躺回来的意思。
苏夏失语片刻,“空调按两下不就解决了吗?”
而且家里本来就有地暖,至于跑那么老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