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连我都这么恶心,许文耀会怎么想,是不是越像越觉得自己的人生毁了,凭什么他下岗之后只能开出租,我还年轻有大好前程,想让我一块陪他下地狱?”
林月珍眼眶红了,欲言又止,“他……”
“许皎皎也像,他心软了吗?”
许霁青道,“许文耀把她幼儿园的饭钱偷去赌,你以为钱丢了,领着许皎皎找了一路,接近十二点才在牌桌上找回那个信封,他怎么做的?”
“许皎皎那年才五岁,他觉得丢了面子,一巴掌下去耳朵都在出血,我背着她跑了三公里去镇医院。”
他眉目清冷,语调也平淡,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事。
可就是这种平静深深刺痛了林月珍。
“对不起,”她羞愧得抬不起头,自责的泪水抑制不住地滚落,“都是妈妈不好……都是我的错,是妈妈对不起你们……”
女人身形消瘦,毛衣紧贴着拱起的背,一节节的脊椎隐约可见。
许霁青在她对面。
月光黯淡,他在林月珍压抑的抽泣声中静静坐着,几乎要融进这片黑夜里。
“张姨的全部联系方式拉黑,再换个号,最近别出摊,明天一早我去找房东退租,下午我们搬走。”
“就算不是为了我,多为许皎皎想想,别再跟他联系了,行吗?”
第六十二章尤物
苏夏最近过得格外充实。
两周的央音大师班,像她这样的艺术特长生很少,大部分是全国主流音院的大学生和各大附中的琴童,练琴氛围十分火热。
除了每天下午的课轮流指点,剩下的时间大部分是个人练习。
就像人在海外会更加爱国,音乐生到了这种场合,往外自我介绍都是先报师门,每偷懒一次,就是在给李老师丢人。
人在这种环境里,苏夏的集体荣誉感不由自主地就起来了。
自由人小苏夏从此变成了江城音院的苏夏,被迫天天早出晚归,每天十小时的高强度练习下来,她整个人都薄了一圈。
苏夏带来的礼服裙都有些不合身了,胸还好,就是腰身松松垮垮,看上去像借来的衣服。结课演出前夜,还是从带教老师那借了针线包,在拉链旁边缝了几道才上的台。
回家的高铁上,苏夏把演出后拍的拍立得拿出来,在小桌板上一张张翻看。
上辈子她还会天天钻研怎么显瘦,重来一次之后,苏夏再没因为体型内耗过。
年轻的身体轻盈有活力,失眠一宿都能看上去神采奕奕,只要健康,怎么都是漂亮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