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锦尘把话说得有理有据,让祁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
“这些东西本来就应该有你一份,只是你还小,所以。。。”祁然借口道。
“让我结婚的时候怎么没考虑我年纪小?”祁锦尘斜睨了他一眼,继续道,“十九岁,具备承担法律责任的能力。”
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,祁锦尘抖了抖手里的年糕口袋。
“准备文件后让律师联系我。”
好不容易盼来的休息时光,想出来透透气,结果在这里和祁然浪费了大半天,早知道还不如闷在家里看书呢。
掏出钱包里的银行卡让服务员结账,祁锦尘看着茶水单上的数字,啧啧两声,默默的将自己的银行收回钱包,把黎野给他的副卡递了出去。
“刷这个。”祁锦尘说道。
目送祁锦尘大步流星的走出茶楼,祁然瘫坐在椅子上,动弹不得。
祁家的公司虽然是祁然在打理,但公司一直在祁茂扬名下,没有变更过。
祁茂扬早就动过把公司给大儿子的念头,只是祁然的健康状况不稳定,祁茂扬担心如果以后出点什么意外,公司会沦落到别人手里。
后来等祁然稳定下来后,又传出来祁锦尘要结婚的消息。
祁茂扬担心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,以后财产分割,公司难免会有部分股份落到外姓人手里,只等着祁锦尘结婚后,再把公司一分不少的转给祁然。
祁茂扬如意算盘打的再响,也不会想到祁锦尘会主动争这点破烂家产,而且从法律意义上来讲,就算是祁锦尘嫁出去了,也是有继承权的。
祁然瘫在椅子上头痛欲裂,他可以想象到父亲知道弟弟要股份后,暴跳如雷的样子。
祁家人传统顽固,对血脉的看重程度,比大清皇帝还有过之而无不及。祁然作为长子,从小就被当作继承人来抚养,待遇堪比太子。
生病前的祁然天资聪慧,任谁都看了都忍不住要夸赞祁父好福气,被捧在手心的祁然骄傲的像一只孔雀。
后来,孔雀被病魔击垮了。
孔雀的羽毛不再鲜亮,祁然眼睁睁的看着它们枯萎脱落,光环不再笼罩于头顶,所有人都在替祁父祁母惋惜的时候,有一些琐碎的声音掺杂了进来。
“你们两个还年轻,倒不如再生一个。”
“就是啊,万一小然以后有点什么,你俩也有个人照应。”
“这病难治,痊愈的几率只有20%,就算治好了也是个病秧子。”
瘦小的祁然躲在门后,看着曾经熟悉的嘴脸,前一秒还在鼓励他一定会健康,后一秒就要让他的父母抛弃他,为什么?到底是为什么?
小祁然含着眼泪扎进父母的怀里,用稚嫩的声音质问:“爸爸妈妈,你们不要我了吗?”
“怎么会呢?爸爸妈妈最爱你了。”
“然然永远是爸爸的宝贝。”
“妈妈只爱然然一个。”
一句句保证,一声声安慰,逐渐抚平了祁然支离破碎的心,可他依旧惶恐不安。
祁然最开始发现异常,是因为祁母不来医院陪他了。所有人都知道,只有他被蒙在鼓里。
小孔雀即将枯萎,新的替代者要出现了。
再过几个月,就有新的孩子接替他的位置,那他还坚持什么?药物治疗的过程是那样的漫长,尖锐的针头刺入皮肤,冰冷的液体输入体内,只不过是在拖延他的痛苦罢了。
祁然开始绝食,并且拒绝治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