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告诉姜灿:“其意为藏善。怀德而不耀,蕴才而不露。含蓄处世,待时施展。”
姜灿听了,觉得真好,感慨:“我还没有字呢!”
她及笄时,无论作为正宾的姜清还是平襄伯都没有给她起字。
说完才发觉,这话可能会被人认为有什么暗藏的弦音在里面。
她可没有这个意思呀!
偷偷觑陆玹,许是因这话题牵起了回忆,对方难得没有平素的敏锐。
连自己都想到的歧义,他竟没有反应。
姜灿松了口气,道:“可……我还是想做些什么。”
她勾着手道:“你赠我贵重又用心的生辰礼,我却什么也没表现。一想到这,心里就过不去。”
陆玹其实无所谓。
毕竟在生父孝期,做为后辈,也不可能大肆操办生辰。
何况他原本便不重视这个。
但她眸子灼亮地注视着他,声线温软地说,她想给他做些东西。
这是姜灿,是他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想如父母般潦草对付婚姻,多次回绝旁人的说媒后,仍然忍不住动心的女郎。
一颗经家宅压抑与官场淬炼了多年的冷硬的心,在这春水盈盈的眼神里,也泡得发胀。
这种感觉,是陆玹很久没有体会过,最近却常有的。
从前他为此找过许多借口,直到没办法再继续欺骗自己。
但如今不必骗了。
陆玹正大光明地品味着这种感觉,直到看见她眼睫小扇子般扑了一下,才陡然回神。
“……好。”
他忽然便想到一件东西:“若一定要做,便做个香缨吧。”
这个就一点都不难了,姜灿察觉他的放水之意,撇了撇嘴,又问:“那绣什么花样子好?”
她还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呢!该趁这时候一并给打听清楚。
陆玹口中可能出现的文人喜欢的梅兰竹菊、男女传情的双莲并蒂、寄托相思的鱼雁传书……都被她想了一遍。
不意他道:“你看看这个。”
姜灿探头看去,结果就愣在了那里。
陆玹手中,是她早先涂抹的那幅……幞头小猫。
好多事情一打岔,就被她丢到脑后了,乍然再见,姜灿怎能不尴尬。
下意识“腾”地起身,却被陆玹早有预料似的一把捺住了。
他眼尾微扬:“又敢做不敢当?”
姜灿:“……”
他捏捏她下巴。
姜灿只好抬起头。
丢脸死了……
除了戏弄被人捉住的尴尬外,也实在没法想象他佩个这样的香囊,旁人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。
“换个旁的嘛……”
姜灿企图再争取一下,却被他反问:“说给我补的生辰礼,怎么还推三阻四了?”
他道:“既不是诚心想,那便算……”
“等等!”
陆玹只看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