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又都是100分……”
一次两次就算了，次次都是，两人还总是压着下一位5分左右的差距，这下争议越发大了。
最后两天，每天白天考测，中午发一次分数，下午发一次分数，晚上精简讲题，每每公布分数都压得教室里孩子喘不上气。
除开自己的压力，姜雁和蒋铉紧咬着分数才让他们窒息，一共就三个名额，他们占了两个，只剩一个二十多个人争，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，心力损耗的学生不少，更离谱的传言都传出来，蒋铉的家庭身份，姜雁的抄袭。
“哎，你说……他们传有鼻子有眼的，姜雁真的抄了吗？”夏云一中的同学拐了拐张光明，小声的问。
才被姜雁毫无保留撕开幻想的他，笔划过稿纸，摇头一一测算：“你没跟姜雁一起考过试吗？你是第一天见她考满分？”
那同学一拍脑袋：“我也是绕晕了，居然怀疑姜雁，她参加的竞赛从没拿过第二来着，她那样的人。”
张光明捏了捏笔，抬头看着姜雁背影喃喃道：“是啊，她那样的人……”
或许根本不在乎“抄袭”这件事。
……
多余的视线和目光对陈喣来说是敏感的，他压低了帽檐，唇角裂了泛红的伤口，除开湿润的安城初秋换季让人不适，昨晚的试探也他不适。
房间开了六天，除了第一晚在自己的房间入睡，剩下的时间都睡到了605的地毯，劣质的地毯陈喣是睡不着的。
而睡不着的时间，他会睁着眼盯着姜雁半垂床边的手，她的手似乎更亲密于他的身体。
想到这里，陈喣舔了舔唇。
一抹假笑不受控制地爬上嘴角——那是他身体十余年的肌肉记忆，在此刻，却像一种无声的背叛。
“只剩明天了，后天大考，我怕我考不上，那个名额大概率轮不到我了。”两个挎着包的女生从旁经过，愁得差点哭出声。
“两个名额给特长生，不是还有三个名额吗？蒋铉占一个也还有两个，初赛考试可是独立课桌，难道那个姜雁还能继续抄100吗？”
姜雁两个字有些明显进入陈喣耳中。
“也是，她总不能每次都抄吧，上次我看见大家问蒋铉，他也没说什么，估计也无奈，乡镇中学的就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。”两人越走越远，声音渐小。
陈喣单手抬起的帽檐，露出一双压低的桃花眼，单眼下淡淡疤痕揭开露出肉粉色，给他这张脸的温意添了一分难以察觉戾气。
“陈喣。”
她每每咬这两个字音，尾音会上挑。
初秋下了淅淅沥沥的雨，雾蒙蒙得将少女的额发打湿，松散而随意摆弄的麻花辫的摇摇欲坠贴过肩膀。
她先看他空荡荡的手，不太满意，轻轻蹙眉：“没带伞？”
安城的雨下得快，也来得急而密。
陈喣反手翻开帽衫，耸肩：“我不怕雨淋。”
姜雁盯着她，一步拉近。
她带了股淡淡的肥皂香气，抬起头，陈喣好似能从少女黝黑的瞳色中倒映出他的笑。
“我讨厌雨。”
她一字一字咬出这句。
陈喣的笑变得浅了，却有些真了，他低头，帽檐影子将少女白皙小脸吞下，两人之间只剩耳边淅沥的雨声。
视线交织，陈喣插入口袋的掌心干涩得摩挲：“这样呢？”
是躲雨，是躲掉陈喣在“准则”下“狗”的行为，他近一步，姜雁就该退一步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