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仆派人打听过了,人蠹虫还在长安。”
长安。
十月初,东风冷冽,各方的奏报让城內上至君王宗室,下到百姓,皆是惶惶不已。
宫门处,满头大汗,衣裳皆被浸湿的姚绍翻身下马。
唇舌乾燥至极的他只能快步进攻,一边行路,一边解下腰间的革袋,往自己嘴中大口灌烧开温水。
先前赫连勃勃来犯,他尚还能在家中跨等待詔令。
可听得晋军已攻破了许昌,即將兵临成皋时,姚绍那是片刻也坐不住,他將大军滯留在安定,一人领著数十精骑昼夜兼程的赶回了长安。
殿外,姚绍正打算令宦官替自己通报一声,他便听见殿內的怒喝声。
“就是数万头牲畜!晋寇也要杀上个数日。。—关外两州!足足千里之地吶!!”姚泓来来回回指著眾臣骂道。
按照普军的攻伐速度,距离长安沦陷,也就只有一月多时光。
在那阶上的御榻之下,一根根黑白髮丝交叠缠绕,足矣窥出姚泓这些时日的心境。
姚泓虽知晓关外大都平野之地,难以坚守,可还是因此布置了不少兵马,本以为至少能守上个三四月缓衝一番,谁知两月都不到,普军就要攻杀至虎牢关之下。
宦官小碎步越过眾臣,轻声道:“陛——陛下,东平公求见。”
“叔祖?快让他进来!”
“是。”
姚绍在姚泓心灰意冷之际击退赫连勃勃,虽说未取得获得大胜,可单是逼退夏军这一功绩,就足矣让姚泓对其比往日更加倚重。
等姚绍入殿,姚泓便已重新安坐在那御榻上,他按耐著怒气,缓声说道。
“叔祖回来,可是赫连勃勃退兵了?”
到此时,姚泓已不称姚绍为卿,而是以叔侄相称。
“赫连勃勃並未退兵。”
一听赫连勃勃还未退兵,大军又驻守在安定,姚泓便心急起来。
“那叔祖这是?”
“晋寇已到关下,臣在安定日夜难寐,故而回长安,想向陛下进言退敌之策。”
姚泓听他有计策,遂安下心来,“叔祖请直言。”
得到授意的姚绍咽了下口水清喉,正声说道。
“许昌失守,豫州已全然落入晋寇手中,陛下抵挡晋寇入关,必须派遣重兵把守,而陛下先前令臣调集了司隶之地的兵马抵御赫连勃勃,如今安定虽稳当,但洛阳却发发可危,安定离洛阳遥远,要是虎牢关破,便难以调动兵马回援。”
姚绍娓娓道来,他顿了下,说起了要害,“我军兵力与晋寇相当,且占有雄关险隘,
但因夏军进犯,两面受敌,不得不分兵而守,刘裕深语分而击之道理,他派遣数股伴军而使各地守军难以相互策应。”
“依臣之见,陛下应当下令將各个郡县、乡镇的百姓迁徙到京兆安顿,这样一来,臣便能集结十万精兵,有此雄兵十万,无论夏晋,臣皆能退之!”
姚绍话音落下,整个大殿內就像是往一滩死水中扔了块巨石,文武群臣面面相,开始商討起来。
姚绍的进言,无非就是要让两线的兵马回撤,將其聚集到一处坚守。
安定与陇右相较於司豫二州的得失,敦轻敦重,一目了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