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5章意图
江荻浅笑看向顾老太太，乖巧地问安：“我瞧着姨祖母的精神头，竟比头两年还好些！可见表弟和表弟妹伺候的好。”
一言夸了三位。
对比之下，江荻看着顾勇单唤的那声“伯祖父”，既生疏又敷衍。
顾老太太看着顾勇瞬间垮下来的老脸，登时大乐。
合着不是老头子不宠丫头，是丫头不要啊。欢喜的顾老太太，热络地拉着江荻的手嘘寒问暖，末了问一声：“你这时节过来，可有什么要事？”
江荻坦言：“也不是什么要事，先前我祖母的陪嫁是都在小哥那里，姨祖母可曾听说？”
顾老太太颔首。
江荻继续道：“我想着我离扬州近一些，又需要粮食，就和小哥商议，拿京城的产业换了扬州的田产，哪知道小哥不同意！”
这回，顾老太太站顾籍：“他手里还有顾家的祖田，便是把你祖母的陪嫁田换给你，他一样得派人管着扬州这里。对他来说，换不换没差的，自然不愿意。你想买田和我们说一声，我们家活是顾家，多多留意，寻摸点好田给你就是了，要你哥哥的做什么！”
江荻强调：“那原是祖母的东西，我可是知道的，祖母最疼我的。”
顾老太太刚要问这话什么意思，话未出口，却已明白过来。
正如她先前所言，江荻若想要田产，有的是法子，她执意要祖母的东西，为的是个念想。原则上来说，父族的东西是要留给儿子的，祖母、母亲的东西，向来都是留给儿女做纪念的——江荻没有白要，拿京城的产业来换已经是吃亏了。
下一刻，江荻确认了顾老太太的猜测：“嫁妆无论多寡，我要告诉我的孩子，哪些是外祖母的，那些是曾外祖母的。”
江荻这么说，纯粹是引顾老太太重视的。
站在她的角度，她对祖母的印象，只限于那幅画，画中眉眼和自己很像的妇人。便是要念想，也是老人家的东西，而不是田产这样的死物。
出乎江荻意料的是，顾勇对这件事的反应也很大。
江荻借着看顾天齐的视角，不动声色地将顾勇面上的惆怅收入眼底后，故意对顾天齐说：“姨祖母手里定不少好东西，表弟千万不要客气！”
顾天齐笑道：“还不够多，祖母再攒攒，我再多生几个孩子，再要不迟。”
一语逗笑了顾老太太。
老太太欢，阖家欢。
众人皆笑之际，顾勇看着江荻，开口：“真是三岁看到老，你小时候就是这样。你祖母那里的东西，但凡颜色鲜亮的，不出两日，总叫你得了去。”
顾老太太的笑容一窒。
江荻三岁的时候，正是建文末年。建文帝不好说，另一件却好说，顾老太太耷拉着眼皮看向顾勇，反问：“阿荻三岁那年朝廷正乱着呢，我姐姐也是那时候过世的，你怎么可能见过她们祖孙相处的样子？”
顾勇苍老的眼神幽深了几许。
众目睽睽之下，尤其是江荻探究的眼神中，顾勇没好气开口：“原先有个陈氏，是伺候你姐姐的人。我从金陵把人带走，后来还把人送给阿荻了，我便是听她说的。阿荻，陈氏没和你说过这些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