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弟弟妹妹的话,宋玉华眼中泪光再次涌动,连忙用帕子拭了拭眼角,低声道:“是我不孝,未能常伴父母膝下……”
解文龙见状,轻轻握住她的手,安慰道:“岳父大人知书达理,深明大义,岂会怪你。如今你我安稳,便是对长辈最大的孝顺了。”
宋玉华点了点头,情绪稍稍平復,又问了家中几位族佬、管事等人的近况,宋师道和宋玉致都一一耐心回答,將岭南家中的琐碎趣事娓娓道来,厅內不时响起宋玉致清脆的笑声和宋玉华温柔的低语,气氛愈发融洽。
宋师道则安静地坐在一旁,端著茶杯,偶尔补充一两句,看著姐妹二人重逢的喜悦,他温润的眼中也满是暖意。
得知家里一切安好,宋玉华脸上欣慰与思乡之情交织,轻轻嘆了口气:“父亲身体康健,我便放心了。只是不能常伴左右,心中总有愧疚。”
“大姐不必掛心,家中一切都好。”宋师道温言安慰道。
宋玉致猛点头:“是啊大姐,家里好著呢!就是父亲总念道你,说你要是能常回去看看就好了。”
宋玉华眼神微黯,隨即又强笑道:“如今这世道,路途不靖,岂是说来就能来的。”
顿了顿,似乎想起了什么,目光转向宋师道,语气带著一丝好奇,轻声问道:“师道,我虽在深宅,也听闻近来南方局势大变,我们宋阀……似乎与一个新兴的势力,『天道盟,结为了同盟?”
提到此事,宋师道神色一正,放下茶杯,点了点头:“不错。大姐消息灵通。此事关係我宋阀未来,確是真的。”
宋玉华微微前倾身子,眼中流露出关切:“这天道盟……听说其盟主极为神秘,唤作『无名?此人究竟是何等人物?竟能让父亲……以及……嗯,让各方势力都如此重视?”
宋玉华久居內宅,消息虽不算闭塞,但关於这等震动天下的大事,尤其是涉及自己父亲,自然格外关心,也更相信自家兄弟的亲口证实。
提到“无名”,宋师道的表情顿时变得郑重,放下茶杯,正色道:“大姐所言不差。无名先生……其人才学武功,堪称深不可测。他曾在岭南小住数日,与父亲於磨刀堂內论武……”
顿了顿,宋师道眼中依旧残留著一丝当日听闻结果时的震撼,声音低沉了几分:“事后父亲曾言,他……非无名先生一合之敌。”
“什么?!”
此言一出,不仅宋玉华掩口低呼,连一旁原本只是含笑倾听的解文龙也骤然变色,几乎要从座位上站起来。
“这……这怎么可能?”
解文龙失声道:“岳父大人『天刀之名威震天下数十年,乃是公认的武道极致!那无名……竟能……”
他实在无法想像,心目中几乎无敌的岳父,会亲口承认如此结果。
宋玉华闻言瞪大了眼睛,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父亲在武道上的骄傲与实力,“非一合之敌”这五个字,从宋缺口中说出,其分量足以顛覆任何人的认知。
“千真万確。”
宋师道语气肯定,带著深深的嘆服:“我虽未亲眼得见那场论武,但父亲从不妄言。无名先生之境界,已非我等凡人所能度量。他不仅武功通神,於学问、经济、制度、匠造乃至农桑水利,无一不精,无一不通。其胸中所学,宛如浩瀚星海,令人心生敬畏,又忍不住心嚮往之。”
这时,早就按捺不住的宋玉致兴奋地插话道:“是啊大姐!你都没见过那位无名先生,他看著年纪也不很大,可那双眼睛,好像能把什么都看透似的!他和婉晶姐姐在岭南那几天,还是我陪著他们到处逛的呢!”
“婉晶姐姐?”宋玉华疑惑地看向宋玉致。
“就是东溟派单公主的女儿,单婉晶,她现在是无名先生的弟子!”
宋玉致解释道,脸上洋溢著与有荣焉的光彩:“无名先生一点架子都没有,跟著我们逛集市,看工坊,还去田间地头跟老农聊天呢!他问的问题可细了,收成怎么样,赋税重不重,家里几口人,孩子有没有读书……”
她越说越兴奋,语速加快,如同珠落玉盘:“大姐,姐夫,你们是不知道,自从天道盟和咱们宋阀合作之后,岭南变化可大了!无名先生推行了好多新制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