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的刀锋却如同斩入了无边无际的之中,又像是陷入了深海漩涡,所有的力量都被轻易化解、吸收。
易华伟那微屈的五指,轻轻向上一提。
云帅只觉得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力量抓住了自己,双脚瞬间离地,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凌空提起!手中的弯刀“哐当”两声掉落在甲板上,四肢挣扎,却如同被无形绳索捆绑的蚂蚱,徒劳无功。
在数百道惊恐万状的目光注视下,易华伟就这样凌空虚立,左手对着朱桀所在的主舰方向遥遥一抓。
刚刚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朱桀,顿时感到一股同样的吸力传来,重伤之下的他毫无反抗之力,肥胖的身躯也被凌空摄起,与另一边的云帅一样,手舞足蹈地被提到了半空中。
易华伟一手一个,如同拎着两只待宰的鸡鸭,将称霸一方、凶名赫赫的“迦楼罗王”朱桀与西突厥国师“云帅”,轻松擒拿。
目光扫过下方彻底失去抵抗意志、跪倒一片的迦楼罗部水贼,以及那两艘还在燃烧、缓缓下沉的竟陵战船残骸,最后落回东溟号上。
“清理战场,救治伤者,接收俘虏。”
平淡的声音再次响起,回荡在已然死寂的江面上。
直到此时,单美仙、宋玉致、方泽涛等所有人,才仿佛从一场不可思议的梦境中惊醒过来。望着天空中那青衫绝世,手提两大宗师如同无物的身影,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敬畏与震撼。
江水奔流,火光映天。这一役,东溟号横江,迦楼罗部与云帅麾下顷刻间灰飞烟灭。
………………
甲板之上,一片肃杀之后的寂静,幸存的迦楼罗部水贼被缴械后看押在角落,个个面如土色,瑟瑟发抖。东溟派与宋阀的人正在有条不紊地清理战场,救治己方轻伤者,并将那艘勉强靠拢的竟陵破船上的幸存者接应过来。
易华伟凌空虚渡,如同拾级而下般,从容落回东溟号船头,青衫依旧,纤尘不染。随手将被禁锢着的朱桀与云帅如死狗般丢在甲板上。
单美仙与宋玉致也已从各自清理的鬼头舰上返回,落在易华伟身后。
单美仙气息平稳,雍容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激战后的凛然。宋玉致微微喘息,杏色骑射服上沾染了几点血迹,眼神却更加明亮。
方泽涛在那名西域相貌男子的搀扶下,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,恭敬地向易华伟行礼:
“属下叩谢盟主救命之恩!盟主天威,泽涛……泽涛……”
方泽涛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,今日所见,彻底颠覆了他对武力的认知。
“没事就好!”
易华伟微微颔首,目光落在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的朱桀身上。
这位称霸汉水、凶名能止小儿夜啼的“迦楼罗王”,此刻如同一滩烂泥,脸色惨白如纸,嘴角还挂着血迹,眼神涣散。方才那隔空一指不仅断了他的刀,更震伤了他的五脏六腑。
“朱桀,”
易华伟开口,声音平淡,却让朱桀浑身一颤:“为祸一方,罪孽深重。”
话音未落,易华伟屈指一弹,一道凝练的指风无声无息地没入朱桀的小腹丹田之处。
“呃啊——!”
朱桀猛地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,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,剧烈地抽搐起来,浑身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苦修数十年的内力如同泄闸的洪水,从破碎的丹田中飞速流失,几个呼吸间,便点滴不剩!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和空荡感席卷全身,比死亡更令他恐惧。
一股肉眼可见的、带着腥臭味的灰黑色气劲从他周身毛孔中被强行逼出,瞬间消散在空气中。原本肥硕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,皮肤失去了光泽,布满皱纹,眼神彻底黯淡,变得如同寻常垂死老朽,再无半分高手气象。
易华伟随手将已然昏死过去的朱桀扔在甲板上,对单美仙吩咐道:“将他带下去,与朱媚关在一起。”
平淡的声音却让在场了解朱媚与朱桀关系的人心中一寒。将废黜的父亲与野心勃勃、心狠手辣的女儿关在一起,其中深意,令人细思极恐。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