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cheers。”
“说中文,这鬼文感觉像骂我去死一样。”
“……干杯。”
咣。
我这边呡了一小口,一抬头,那边大姨露出雪白的颈脖,却是仰头一杯给干了。
末了,她舌头轻微舔了一下朱唇,一边倒酒开口说道,却还不是说玥儿,反而是拉起了家常:“你和潇怡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?”
“啊?这……”
我一愣,怎么大姨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?
我突然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:别不是借着玥儿的事情,实际上大姨是受我母亲所托来给我做思想工作的吧?
想到这里,我眼皮一跳,却只能打着哈哈说道,“哎,大姨,你能别喊她名字吗,感觉像是说欣茹小姨一样。”
“小机灵鬼,就爱杠!别随便拿长辈开玩笑,没大没小的,哼,也是小妹把你惯了,找打。”
又是一巴掌拍我脑袋上。
她又是小半杯红酒下去。
“嗯……这个嘛……没想那么长远呢,我看……再过两三年吧。”
虽然我和妻子性生活出现了问题,但要不要小孩这事倒不是受到了那个的影响。我和潇怡的意见很统一,要,但不是现在。
“两三年?你熬得住你妈的碎嘴?哎……人呐,怎么就差别这么大?”大姨说着,又叹了一声,“哎,你跟玥儿是同年,你现在都成家了,也不用人催婚什么的,事业上也算得上事业有成……”
她的眉头郁结起来,露出忧愁的神态,又是一口酒下去。
“你别喝那么急,菜没上呢。”我忍不住劝了她一声。
“切,你大姨我海量呢!我告诉你,天宇,妈今天心情不好,你姨丈应酬起来喝得回家吐一地,嘿,居然不让我在家喝……”
“让,让,这不提前把酒醒好了吗?”
别不是现在就醉了吧,妈都来了。
但大姨的酒量,其实就那么回事,她爱喝红酒在我看来也很简单……自卑。
现在要贴近上流社会了,平时跟着那些官太太、老总太太混着,自然就学人品鉴红酒了。
说回正题,我觉得,人生有时候就是个阶段性的事情,一个阶段一个面貌。
就好比如生孩子、婚嫁,我以前是没有任何感觉的,但现在呢,怎么个个母亲都在担忧女儿出嫁的问题?
岳母担心悦晨,现在玥儿才刚出社会没多久,大姨居然也唠叨上了。
“对了,天宇,玥儿那丫头和你关系最好了,她谈恋爱的事,有没有跟你说什么?”
“这……这女孩子这事情哪会跟我说的,我是知道她谈恋爱,但具体的东西就不清楚了,老实说她那男友我没见着几回,这事情你可能要找淑敏问问了……”
“你以为我没找过吗?问题是淑敏她说她也不知道啊……”姨脸上露出一种感到荒谬的表情,“这都什么年头了,不是说什么恋爱自由吗,居然搞得地下情似的……”
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好,只能安慰她,“大姨,你又不是不知道玥儿的性格,从小到大就是这样了,什么事情都藏在自己心里不说的,也算不上什么地下情啦,瞧你说得……哎哎哎……怎么还……”
没想到,我这边说着,那边大姨居然是眼眶湿润了起来,我赶紧递了一张纸巾过去。
她接过,在眼角印了印,很快丢到一边去,嘴里居然还埋怨我,“你给什么纸巾嘛,我都没啥事的,被你这样塞张纸巾来,没眼泪都要弄两滴出来了。”
这个时候,正巧服务员上餐,端了两盘热气腾腾的牛扒上来,多少缓和了不少包厢内略微尴尬的气氛。
她用餐刀锯了一小块牛扒,一边塞嘴巴里嚼着一边继续说道,“她啊,自从旅游回来后,就像变了个人似的。我和你说,是完完全全变了个人。昨天,电视台的刘总监还给我电话来着,唠嗑了一下,我问啥事,她说玥儿昨天录节目,有些魂不守舍得,那个……NG?NG了好多次。我哪知道啊!我就打电话问了问她的同事吴睿,吴睿你认识吧?那好,吴睿也说感觉玥儿是有些不对劲。”
大姨说着,眼眶又湿润起来了,“这孩子自小就命苦,你大姨我这心脏本来是铁打的哦,但为了她,真的,变得他妈的比玻璃还脆了,隔三岔五地就碎一次,哎呀,真的命也短几年。”
那边眼眶湿了,我正想着怎么安慰她,结果她突然地,那巴掌在桌上那么一拍,虎躯一抖,胸部都跳了几跳,“我的妈啊!我以为她去旅游一下,散散心对吧,回来至少能好点,但现在……怎么就变本加厉起来了??啊?天宇,你说,这别不是那种那什么……什么恋爱纪念地,故地重游什么的,她还是放不开还是怎么着了?”
什么乱七八糟的?又是在哪里学到这些词语的?
“喂,天宇,你有没有在听我说的?”